贴在他小臂挠骨上往下捋,抓住了他的大拇指,攥住翻腕一掰,他大叫一声,身子一歪,我右手跟上抓住他的小臂,拇指和另外四指都扣在他的尺骨和挠骨之间,用力一抓一错,“咔”地一下,他的尺骨和挠骨就错位了。
他再次狂叫起来,猛地一挣挣脱,向后急退;我挥掌向他头上拍去,他抬起右臂来格挡,我变拍为抓,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别用力往上拉,另一只手屈肘砸向他的肩关节,他的肩关节“咳喳”一下脱臼了。
他在双臂被废的情况下,竟然还不住手,飞起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往后一撤,他一低头撞向我的胸口,我侧身一闪,一把抓住了他的马尾巴辫子,借着他前冲的力量扭腰转身发力,把他扔向南墙上的窗户。
黑龙象一段木头一样平平地向窗户飞去,现在是秋天,天还比较热,所以窗户一直开着,“哐”地一声,头正撞在两个铁棂子之间,整个墙壁都震动,巨大的冲击力把两根栗子粗的铁棂子拱开,头出去了,竖棂子和下面的横棂子卡住了脖子,他的身体落下来,我们都清楚地听到“咔嚓”一声,他的身体顿时软塌,就那么卡在窗户上,两臂耷拉着,双脚悬在空中,象一个上吊的死人。
“啊——”一声低低的惊呼之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我转过身,声音漠然地问黑子:“几秒?”
僵在那里的黑子才反应过来,看看手里的表,结结巴巴地说:“十、十八,不不不,十二秒……”
突然,那个方方脸的1506扑到了房门上,把脸贴着铁棂子扯着嗓子杀猪般地喊起来:“来人啊!出——人——命——啦——!”
走廊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牢门开了,狱警呼呼隆隆地进来七八个,我们都靠墙站着,一动不动。
领头的警官的是韩中队,看看窗户上挂着的黑龙和躺在地上的猴脸,一脸的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
半天没人吭声,都战战兢兢地靠墙站着,大概还都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
“我在问话,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韩中队咆哮起来。
方脸刚想说话,黑子先开口了:“报告政府,是、是龙哥和猴哥打、打架了……”
韩中队似信非信地看看我们,尤其是盯着我看了一眼,我站着面不改色。
他对身后一挥手:“看看。”
两个狱警过来,一个去看黑龙,一个去看猴脸。很快,看黑龙的那个过来,冲韩中队摇摇头。
那个看猴脸的叫起来:“这个还有气,没死!”
“抬走,送医院!去,把1501弄下来,快!”
担架来了,两个狱警把猴脸抬起来,脸朝下放在担架上,其中一个看着猴脸屁股里的胡萝卜,竟然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猴脸被抬走了,黑龙的尸体狱警们却费了老大劲,开始怎么也弄不出来,后来用了一种类似“千斤顶”的工具,卡在两根窗棂中间,韩中队让我们动手,把两根铁棂子撑开才把他放下来,他的脑袋软塌塌地耷拉在一边,已经血肉模糊,也被抬走了。
“现在先睡觉,事情明天再调查处理!”韩中队吼道。
说完出去,锁上了牢门。
我走到床前,动手卷那些铺盖,准备扔到厕所里去。
一个犯人一步抢上来:“龙哥,脏兮兮的臭死人,您老别动手了,让我、我来吧……”
那个方脸也凑过来:“龙、龙哥,刚才我、我吓坏了,对、对不住哈。您别睡这个铺位了,还是睡黑龙的,他那里位置好,铺盖也是最好的……”
“是啊宇教授,不,龙哥,您睡那里吧。”
黑子也跟着开始叫我“龙哥”,我终于争回了“龙哥”的称呼。
“龙哥,您抽支烟,歇会儿,我去给您倒茶……”另一个递过来一支烟,给我打火点上。
我走到黑龙的铺位那里,衣服不脱,只脱掉鞋袜,一骨碌睡上去。
接着过来两个给我捶腿捏肩:“龙哥,俺们啥也不说了,以前的事儿您也见谅,那都是龙哥……哦不,是黑龙和二猴逼着俺们的干的。从今往后,您就是俺们的老大,俺们都听您的,有事您吩咐……”
我不想理他们,把手里的半截烟往地上一扔,吼了一嗓子:“关灯,睡觉!”
第二天还没到起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稀里哗啦的脚步声,牢门开了,一群狱警冲进来,领头的喊道:“其他人都不许动!1508,起床!”
我心里马上明白:山哥那里已经被发现了,可能猴脸也醒了,自然而然,我也就被“举”了,这个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很平静地起身坐在床沿上,还没穿鞋袜,就被两个狱警拖下来反剪了双臂铐起来,拖着往外就走。
我挣扎了一下:“报告政府,我……”
我想说“我还没穿鞋呢”,话没出口,啪!后脑勺上猛地挨了一下重击,脑袋轰地一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