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周姐闭了嘴不说话,只管把简简放在床上进行检查,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的不高兴。
又不是古代封建社会了,人还分三六九等,做个佣人乳娘还得卖身。她就是拿钱办事的,做得开心她也不在乎把姿态摆低一点,但像这样动辄得咎的,谁人愿意忍?
去谁家做事不是打工,她干嘛要委委屈屈的做?
要不是这家女主人待她很好,又知道辛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就收拾走人了。
辛母把周姐怼住了,不免趾高气扬,半点儿没觉得自己说得有错,颜如舜却被气得半死。
医生看病还是通过排除法一点一点寻找答案,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排查起来就更难一些。这本该是常识,婆婆妈却没有半点儿宽容。
之前骂她就算了,看在辛微扬的份上,她也不会跟她太计较。
现在居然还骂到周姐头上去了——她也不想想:把周姐得罪了对简简有什么好处?要是周姐心怀怨恨下手虐童,吃亏的还不是简简。就算她时刻守在简简身边,也难保她不会消极怠工,照顾再难周全了。
她连忙帮周姐解释:“妈,您不要乱怪人好吗?小孩子的问题向来比较多,本来就需要一项项排查的。我们现在只不过先看看能不能把简简哄睡而已,实在不行,周姐说再试试喂奶,喂奶不行再试试做按摩,看看她是不是肠绞痛之类的——要是没有周姐,我们谁想得到这么多?”
辛微扬急忙帮腔:“妈,我说了简简的事情由舜舜负责,您就别管了。现在更深夜半的,您要是睡不好又要头痛了,还是赶紧回房间睡觉去。”
他半是劝抚半是强迫,推着母亲出了主卧。
辛母很不了然地喃喃抱怨:“要不是简简哭得厉害,我用得着赶过来吗?是谁拍着胸口跟我保证自己可以照顾孩子的,结果保证了又花钱请育儿嫂,好说歹说请了育儿嫂,结果现在还是把安安弄得哇哇大哭……”
辛微扬听得汗如雨下,赶紧提高音量掩住母亲的声音,半推半请的将她送回了卧室。
这边,颜如舜忙不迭地跟周姐道歉,又说:“我婆婆妈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诚心诚意请您来照顾简简的是我老公和我,跟她没关系,简简的事情也是由我们做主的,我们绝对相信您。”
周姐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将简简送到她怀中:“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现在要紧的是找出简简哭闹的原因,你先喂奶试试吧。”
颜如舜不敢耽搁,赶紧关了房门,撩开哺乳衣。
简简吸啜了两口,却就放开继续哭。
周姐又在她的小肚子上做按摩操,依然没用。
最后周姐打开灯仔细检查,才在她左手手腕褶子处发现了一个蚊子包。
颜如舜和周姐相对而视,瞬间有无语凝噎的感觉。
才三月而已,谁想到已经有蚊子了。而且那蚊子还咬得那么刁钻,偏偏在这么不容易被看见的地方。
现在的蚊子都成精了么?
抹了药以后不一小会儿,简简就安静下来,重新陷入恬静的梦乡之中。
颜如舜虽然松了口气,却不敢立刻休息,赶紧翻箱倒柜的把婴儿床配备的蚊帐找出来搭好。
等到终于收拾妥当,她才深深的感叹:照顾人这种事实在太不容易了。你想不到的地方太多,别人指责起来却不要太容易。
以后她再不敢轻易指责哪个妈妈对孩子不用心了。
余夜无话。
第二天,颜如舜第一个起来了。
本来她是头晚睡得最晚的,结果早上却起得最早,导致黑眼圈反而更深了几分。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到那点上自己就醒了,再睡也睡不着,反而脑子里越睡越昏。所以,她干脆挣扎着爬了起来。
爬起来头还有点儿晕,可见睡眠质量不怎么好——现在不仅是早上醒了就睡不着,半夜被闹醒以后再睡也有点儿困难。
她摇了摇头,很是怀疑自己神经衰弱了。
又要操心娃,又要奔前程,又要记得经营夫妻感情,还要伺候挑剔的婆婆妈,她容易吗她?
也许过了这几年会好一些,她安慰着自己,振作精神做了早餐,还特意给辛微扬弄了一碗他喜欢的肉沫蒸蛋。
辛微扬惊喜交加。
其他人也觉得很惊讶,倒是对她满口赞誉。
昨晚那点儿不开心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等辛微扬去上班,辛父去菜市场买菜,周姐又把简简捯饬好,颜如舜终于和辛母开始了日常的溜娃大业。
这一次,她让周姐推着简简在后面慢慢走,她则跟辛母说起了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