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是不行的。”他拿出在学校里批评博士生的感觉,很严肃的教育她,“凡事不能浅尝辄止,应该找准一个方向,往深里钻研。我当初可以选择的研究方向也很多,如果我什么都去尝试,最终可能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成果。所以,你是不是需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我很清楚啊!我一直在专注孩子的教养问题啊。”这一瞬间,颜如舜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唰一下竖起来,把辛微扬给吓了一跳。
辛微扬没料到老婆对这个话题的反应这么大,愣了一愣才继续说:“可是,教育方面,你一会儿去幼儿园,一会儿去早教中心,一会儿去私塾,这也不能算专注吧!”
这一回,他的语气下意识的委婉了许多。
她却露出一种既可怜又绝望的眼神,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眼圈一红,突然“哇——”的一声发作了:“我知道,你开始嫌弃我了,我又不算漂亮,又不会赚钱,孩子的事情也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成果,我这种老婆根本拿不出手,配不上你辛院长,呜呜呜……”
辛微扬哪见过这等无理取闹的阵势,当下慌了手脚,一把将老婆搂在怀里,慌不择言的安慰:“别哭别哭,老婆你看……这个,咱妈说了,情绪起伏太大对孩子发育不好,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不对?”
他觉得,依颜如舜重视孩子的劲头,听到这句话应该立刻就由雨转晴。
谁知,她只是顿了一下,继而哭得更厉害了:“你只关心孩子,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你根本就不爱人家嘛。”一边说一边在他怀里又抓又打,好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
这可就冤枉死了。
辛微扬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看,却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心情,只好说:“老婆老婆,我说错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就是怕你盲目试来试去,最后被咱妈发现真相,引发家庭大战,惹得你自己伤心难过——
“哎,算了,这样吧,不管你下一步想做什么工作,或者不工作都行,开心就好。我帮你瞒着,等到孩子生下来,过了产假时间,我们就告诉咱妈,说孩子实在离不开你,然后顺理成章的宣布辞职怎么样?”
这话终于让颜如舜安静了些许,开始温顺的伏在他胸口上。
但她还是抽泣哽咽,音量倒是比之前小了许多,颇有些委屈无奈:“如果是美国人、日本人,也许能行。但在中国,这个样子是行不通的。”
辛微扬安慰:“怎么会行不通?这是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俩都认可就行了,你不要太在意无关人士的意见了。”
颜如舜撑起脑袋来,哭兮兮的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她可是我妈呀,不是什么无关人士。她生了我养了我,我们曾在很长的时间里同欢同乐,我一直希望我能让她开心、让她自豪,而不是让她伤心、让她难过。可是我发现我现在做不到了,微扬,我该怎么办哪?”
他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我始终是支持你的。我也知道你心疼咱妈,但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意也是应该的。你看,我妈也总想左右我的人生,但我只在小事上妥协,大事上从没听过她的,对不对?”
“谁说的?”她当即反驳,“你还不是一样。当初你妈对我不满意,你立马就说要跟我分手。这么大的事情你都听她的,还有什么事情不听她的?”
当初……那不是还没谈恋爱只是做戏嘛,这也算他的错?
百口莫辩的辛微扬无奈了:“舜舜,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不讲道理。”
颜如舜理直气壮的冲口而出:“那是因为以前我也没那么爱你!”
话音刚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上嘴。
可是已经迟了,那话已钻进辛微扬的耳朵里,他顿时像吃了一口十全大补丸一样,整张脸都舒展开来,眼里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的洋溢着:“哦,原来是这样么……”
她顿觉各种懊恼,别扭的捶了他几拳:“你敢再笑,再笑我就谋杀亲夫了!”
辛微扬却更是开怀,抱着老婆啵啵啵亲了好几口:“我舍不得怎么办?”
正是气氛将好、后续可待的时候,颜如舜却将他一推,扭转身背着他,耷拉着脑袋,低落的说:“别闹了,我心情不好。”
“还是怕咱妈说你?”
她抬头看看他,摇摇头,又垂下脑袋:“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不停地反思。我好像做了很多事,再一想好像又什么都没做。虽然最初很坚定,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价值。
“你说如果以后没把孩子带好,那我跟一名家政工人有什么区别?你看我现在不停地给自己安排很多事情,显得自己好像很忙的样子,因为我怕不这样,就会像是米虫或者废人。”
原来这段时间,她心里有这么大的压力!
明明每天都很开朗的样子,结果只是一种无助的掩饰。
辛微扬深深叹口气,将怀里的小女人搂得更紧了一点:“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婚礼啊、装修啊、家庭财务啊这些事我真的会很伤脑筋的。而且,既然你努力了,我相信一定会有成果。我也不求孩子有天纵之才,但我希望它至少身心健康,这其实不是很容易的事,但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真的吗?万一我真的没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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