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灯大人的女儿,是什么妖怪?"
花子与他聊了一路,很自然的就问到了这个问题。
"座敷童子——传闻可以给人类带来福运与财运的妖怪。"
鬼灯想起了家里两只人偶娃娃,嘴角上扬一个了微乎其微的弧度。
"她们叫什么名字?"
"我给她们取名叫一子和二子。"
"...听起来好随意。"
"怎么会,我觉得挺直白的。"
花子死鱼眼看着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父亲。
这样看来还是她的爸爸比较好,连小埋姐姐都夸奖了"花"这个词很好听。
她很喜欢被熟悉的人亲切的称呼花子这种感觉。
走着走着,花子就自然而然的牵上了鬼灯的手。
完全出于面对长辈时的那种亲切感,鬼灯同样很欣赏花子的性格,一向喜欢毛茸茸小动物的他甚至有种摸摸头的冲动。
"鬼灯先生。"
出于各种原因,她从来没有和比较熟悉的奈奈生聊过其他的话题,但是面对互相知道身份的成熟稳重的鬼神,她却没忍住想找个树洞。
"如果一个人说会保护你,却一直都是默默的,不愿意让你知道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原因?"
"虽然我从来没有被谁说过要保护..."鬼灯察觉到自己似乎在暗中被喂了块狗粮:"也许不让你知道真实身份,也是一种变相的守护?"
"原来如此。"花子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面对着鬼灯更加崇敬:"谢谢,有机会我会去地府兼职试试看的!"
明明只是套用网文的套路回答,结果她还真的相信了。
几千年过来依旧长不大的鬼灯又皮了一把:"所以你要顺着他的意愿,继续装作不知道。"
"嗯嗯嗯,我会的。"
互留号码后,在帝光中学门口挥手告别。
不得不说,敢在夜晚的学校待着的,大概也就剩下同族妖怪了。
人多的地方,杂念便多。
恶念聚集在一起,久而久之,为阴气的形成提供了完美的条件。
正因如此,才会有各式各样的"学院怪谈","女厕所隔间","废弃的旧校舍"等等传闻出现。
其中真假相间,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不过帝光里最多大概也只有些N卡的级别,有的不带脑子跑出来吓唬她,被她一拳打回了御札。
不知道这些奇怪纸片片有什么用的花子,直接给它们冲进了下水道。
对于妖怪来说,这和挫骨扬灰没什么区别,吓得一哄而散全逃了。
这样的话,暂时也不会有妖怪敢白天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欺负人了吧......
花子打着哈欠,摸索着翻进教室,借着月色歪歪扭扭的写起了作业。
她装作不知道身后有人正在看她。
像是生怕惊扰到她,坐在后桌的一目连伸手略过她的发尾后便没有再动。
夜色沉寂,室内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各位清晰。
极速粗略的完成了国文作业,花子放下笔,趴在桌面上作势补个觉。
——其实心里是带着计划通的。
她一定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但是她依然记得,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她会情不自禁的喊他连连,习惯于摸头拉手,习惯于被他照顾的感觉,甚至渴望着拥抱......以及更多的温暖的肢体接触。
用人类的说法,这种情感被称作什么?
明明在远野拥有舒适的住处安排,她却一定要躲到山洞里蜷缩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因为孤独吧。
太孤独了,形形色色的妖怪结伴而行,却没有一个愿意给她一个不带厌恶的目光。
所以......
装睡没多久,她便被一双手腕小心翼翼的托住,揽进了某个熟悉的怀抱中。
如果能够再近一些就好了。
他一直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过于谨慎。
如果能够更近一些的话......
氤氲间,她缓缓睁开眼,原本应该装睡时自然垂落的双臂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
风神微微一怔,目光柔和,随即冲她弯了弯嘴角。
下一秒,她倾身向前,做出的动作让他僵在原地。
——一个吻。
蜻蜓点水般,以近乎虔诚的态度,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唇角。
神明大人。
请原谅我的今夜的无礼,将它当成一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