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得令人充满了怀疑。
年龄这种东西,往往与经验和实力挂钩。尤其是对于患病的人来说,都愿意在医院挂个专家号,愿意在诊室里看到一位白发苍苍,脸上皱纹比千年老树皮还要密集的医生。
至于面皮光滑,嘴上没毛,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呵呵!我还是换家医院,换个靠谱的医生吧!
旁边,白大褂老者和唐装老者你一言我一语,接连发出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
“年轻人就该谦虚一些。紫荷山庄这种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实力。”
“这么年轻就是上师了,那我又该是什么呢?大师?天师?哼……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吕梦宇被夹在中间显得很尴尬。他也被这些毫不客气的讥讽话语激出了怒意,只是碍于在秦公子面前不好发作,只能控制着情绪,低声对谢浩然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叫田冯章,是国内有名的外科专家。穿唐装的那个叫做陈逸君。“华康堂”你知道吧?陈老就是华康堂的第二十二代执掌者,有名的杏林高手。”
谢浩然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王恩泽是亿万富翁。到了他这个级别,无论衣、食、住、行,都与普通人有着很大区别。能够被他邀请到紫荷山庄诊疗的医生,当然不可能是毫无本事的骗子。何况“华康堂”这家中医馆在昭明市的名气极大,几乎是人人皆知。
他们的确有资格鄙视自己。拥有能力,坐在了高位的人,他们可以用俯瞰的眼光审视每一个向上攀登的后辈。很正常,不奇怪。
吕梦宇的声音仍然很低:“秦公子是王老的朋友。关系非常密切的那种。他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把谢上师和他们都请了过来。”
虽然与吕梦宇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性格平和、谦逊的人。时代变迁造成了风水一脉势弱,尽管不是修道者,吕梦宇却非常准确的把握住了在众人面前的身份与态度。
谢浩然平静地听着这些话,视线始终未从秦公子的那张脸上移开。
“你受伤了。”
这四个字平淡无奇。
身穿白大褂的外科名医田冯章冷笑着摇摇头。他之前对秦公子给出的诊断结果就是肝脏受损。对于谢浩然这个年轻人的评价,也随着刚才那句话,从不屑一顾变成了深深的鄙视。这显然就是套用了自己的成果,是赤1裸1裸的现场抄袭。
老中医陈逸君用惋惜的目光盯着谢浩然,一直摇头:“投机取巧!哼!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偏偏要装神弄鬼。诊断病因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这需要拿出真本事,开方子治病的。”
吕梦宇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他看到了秦公子脸上的冷漠,知道这种场合不好插嘴。毕竟这不是关于风水的见解,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
秦公子眼眸深处滚动着压抑过的轻蔑。田冯章和陈逸君对谢浩然充满了鄙夷,言语当中毫不留情进行了压制,所有这些全都贬低了秦公子对谢浩然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年轻了,“受伤”这个病因听起来也很牵强,甚至令人嗤之以鼻。
他下意识站在了两位名医的立场,把谢浩然归为了“骗子”的行列。
虽然已经有了定论,可是看在王恩泽的面份上,秦公子也不好发作。他懒洋洋地漠视着谢浩然,目光随即转向站在旁边的吕梦宇,发出冷漠的声音:“吕先生,这里有田医生和陈老先生就够了。麻烦你替我谢谢老王……”
谢浩然用同样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你右腹侧下中了一拳。以你目前的伤势推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秦公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把香烟从嘴唇中间摘下,用手指夹住,搭在了膝盖上。歪斜的坐姿也变得端正,不再是之前散漫的模样。
田冯章和陈逸君的位置有些远,他们没有看到秦公子正在抽搐的眼角,以及瞬间骤缩成针尖的瞳孔。
“年轻人,医学可是来不得半点马虎,随随便便就下诊断书,那可是要出人命的。”田冯章皱着眉头,发出痛心疾首的感慨。
“别以为看过几本医术就有了坐堂诊病的资格。这种事情讲究师承和门派。想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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