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显是没料到马城敢如此放肆,气的疯了:“混帐,要造反么!”
上面突然射来一支箭,将薛大人头上官帽射掉了,吓的薛大人一头栽下马,被周围魂飞魄散的巡城兵丁架着走了。外面数百人做鸟兽散,那口出狂言的士子转身便跑,却被高处飞来一支箭,穿透右腿扑倒在地。几个浙兵老卒蜂拥过去,将这惨叫哭喊的士子绑回大营,粗暴的仍在地上,还有人偷偷踹了几脚,那士子便只有出气的份,没有入气的份了。
马城一个眼色,丁文朝去将人拖走,也不能真打死了,真打死一个有功名的士子麻烦就大了,会被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之,连马氏家族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废了一条腿还好,人没死就成。
众目睽睽下,马城狠狠一脚,将插在腿上那支箭踹深了点。
那士子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废了条腿,此人仕途也就断了,没听说国朝有瘸子当官的。
左右浙兵都用灼热的眼神看着马城,尤其那老营官更是恭恭敬敬,显是感激上官替他出了口恶气。马城心中邪火也消了,军人可以战死在沙场上,但不能被这等贱人侮辱,这口恶气当真出的痛快。
房中,方世鸿一蹦三尺高,吓的脸都白了,嘀咕道:“祸事了,这回真的祸事了。”
马城挖着耳朵直叹气,这纨绔留在京中,迟早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连首辅大人也护不住他。
这党争也好,构陷也罢,凡事都得占住了一个理字。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只要占着这个理字,便大有转圜的余地。
马城今日所为虽是有些矫诏的嫌疑,却是天衣无缝的,确是奉了圣命编练新军,两营浙兵也确是兵部拨过来的,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至于密云是不是新军大营,谁知道呢,马城说是那便是了,左右蓟辽总督周老大人不会帮着外人。
有本事你便去指着皇上的鼻子问,你钦定的新军大营在不在密云?
况且皇上已经几十年不上朝了,想问也没个地方问去。
马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诡异一笑,突然发现自家很有搞政治的天赋,这前戏已经做足了,就等大戏开场了。
清晨,京中来人。
来的是司礼监太监魏朝,兵科给事中杨涟,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丘盛,看这架势是来势汹汹了。马城眼中看的分明,魏朝已和东林党搅在一起,杨涟便是东林党干将了,突然觉得肩上压力重了起来,那杨涟卖相颇佳,一副清流直臣的铮铮铁骨。
马城冷笑,三司会审么,好吓人的噱头。
杨涟冷着脸站在营门外,颇沉稳道:“马城何在,过来见我。”
丁文朝抱着刀,看着他身上七品官服奚落道:“你一个七品小官,好大的口气!”
杨涟呆住了,连马城也心中汗颜,心说这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这七品的杨大人可不是小官,这个七品兵科给事中权力大的吓死人。下管兵部,上管皇帝,连皇上的圣旨都能封驳回去,这么大一个官,硬被丁文朝这夯货给鄙视了。
杨涟呆了好半天,才皱眉道:“我不与你说,让你家大人出来说话。”
丁文朝只是不理,还让箭楼上神射警觉着点,别让人家偷了营,一副无赖兵痞模样,除了马城,他是谁也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