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醒来满口的血腥味,更让她坚信自己命不久矣。
活不了多久的人,要么脾气极好,要么脾气极差。
顾盼就是后一种。
“不是,是花瓶。”
“花瓶招你惹你了?没事去折腾它干嘛?”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招惹的花瓶?还是它无端端来招惹你不成?”
“夫人......”寸缕急忙出声道:“是少将军见院子里的花开得好。想摘上一支放在瓶中养着,夫人看了也欢心。”
“有什么可欢心的,水再好,过不了两日便也死了。”顾盼往后一靠,语气也低落了许多。
“没关系的,花若是死了,再换便是。”宋长束笑道,却见顾盼眼圈兀的红了起来,一时慌了手脚。
这么久以来,除了挨打疼了,顾盼从未哭过。
如今忽然便落了泪,不止宋长束,连寸缕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宸儿、宸儿别哭,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别哭。”宋长束想给她擦泪,却怕她恼。寸缕忙递了手帕上去,顾盼也不接,泪水越发的汹涌。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寸缕想起顾盼之前的模样,问道。
“我...我不想死。”顾盼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抱着膝盖,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
宋长束离得近,听清楚了,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宸儿胡思乱想了,宸儿不会死的,燕璋会保护宸儿的。”
“你懂什么......我活不了多久了。”顾盼将脸埋在臂弯之中。
她不过是贪财而已,该受的惩罚也已经受过了,难道还不够吗?
“夫人可是病了?不如请御医前来诊治诊治,或许吃两副药就好了的。”寸缕坐在顾盼旁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吃药......能好?
顾盼对中医并不了解,小时候也是因为生病,喝过一次,苦得舌头发麻,第二天无论怎么也不肯碰了。
大学期间,也听过社会上对于中医的一些争论,褒贬不一。
当时那个教授跟她说过,后遗症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
连现代医学都做不到的事,几百年前的中医,能够做到吗?
顾盼不确定,或是说是不相信,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不用了。”
“夫人糊涂了不是?”寸缕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余光瞥见宋长束,是了,两个人闹脾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了大夫,即便大夫不中用,后果也不会更差。总归是要死的,不如试一试,治不好,是命,若是治得好呢?因为旁的原因白白浪费了活命的机会,岂不是不值?”
寸缕说完,便只是看着顾盼。
顾盼想了想,似乎有道理。
可是......
“中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寸缕耐着性子劝道,顾盼正要说话,瞥见宋长束唇角扬起的一抹笑意,不禁又怒了:“笑什么笑?我死了你很高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