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花园中,烽爷指着手机里的新闻,对助理洪喆怒道:“把这条新闻的发布源给我找出来!”
他的助理慌张地点头,抱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打着字。
烽爷把老花镜戴上,再次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新闻,又道:“给昆士兰酒店打电话。”
洪喆连忙拿出手机:“明白!”
洪喆刚想拨通号码,烽爷又阻止:“等等!”
洪喆停手,等候他的指令。
烽爷:“你用的是什么号码?”
洪喆一看手机,冷汗都要吓出来:“我这就换……”
烽爷手上的拐杖已经打在了他手腕,“啪嗒”一声,他的手机已经飞到了地上,碎屏了,而他的手腕多了一道红痕。
烽爷按下拐杖上的什么机关,拐杖底端忽然弹出一段锋利的刺刀。
他朝着洪喆举起拐杖,刺刀的尖头就对准了助理的胸膛。
洪喆吓得腿软:“不会了……不会再犯错了……”
烽爷的两条腿一长一短,一步一瘸地往前走,眼神凶狠,杀意涌现。
洪喆一步一步后退,背部抵上了一块大石头,身体也发软地下滑。
烽爷的刀猛然一刺,好在他方向一拐,刺中的是水池里的一条锦鲤。
他挑起了锦鲤,鱼血沿着木制拐杖缓缓流下,而那条肥硕的金色锦鲤还在猛烈挣扎,把鱼血弹到了助理的脸上。
烽爷:“知道这鱼为什么这么好逮吗?”
洪喆颤抖着身子,摇摇头。
烽爷:“因为人工喂养久了,养得太肥,已经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警惕性,这样的鱼,迟早要死。”
洪喆又连连点头:“我明白……”
烽爷:“方隆进去了?”
洪喆再次机械地点头。
烽爷:“跟他的通话记录呢?”
洪喆:“烽爷放心,都是一次性的电话卡。”
烽爷点点头:“好,那你跟我说说,你现在要做什么?”
洪喆吓得都快无法思考了,支支吾吾:“我给昆士兰酒店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泄露您的信息。”
烽爷忽然笑了,笑得洪喆毛骨悚人,洪喆不知道他笑什么。
烽爷:“你觉得我会让他们得到我的个人信息?”
洪喆连忙接腔:“对对!就算他要查,也只能查到庄晓的开房记录,而且他不是警方,没资格获取其他人的信息!”
他指的是吴尘,那个有可能认出烽爷的幸存者。
烽爷:“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呢?”
洪喆这回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让人去昆士兰酒店门口候着,他说不定会去那里调查您,我们借此机会来一个请君入瓮!”
烽爷把拐杖的机关一按,那刺刀就收入了木制的拐杖,半死不活的锦鲤自动掉落在地上,带出了很多鱼血。
烽爷指着地上的血迹:“记住,手脚要干净利落,不要留下污迹。”
洪喆:“烽爷放心。”
烽爷坐回了轮椅:“方隆行动前也说让我放心,现在呢?”
助理不敢说话。
烽爷:“不过那次行动,你还算机灵,撤退得快。”
他让这个洪喆带着几个人等候在南平街道的巷子口,本来那一天,该是这对夫妻的忌日了,可方隆太蠢,坏了事,而洪喆发觉不对,带着人快速离开南平街。
洪喆:“那两个人离婚了,倒也好,现在只要对付吴尘一个人。”
烽爷:“不,另一个也留不得?”
洪喆不解:“为什么?”
杀人容易藏尸难,多杀一个人就多了被发现的风险,他们早就调查到了吴尘的身份和住址,可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必须寻得机会制造出意外死亡的假象,不能留下证据,洪喆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像方隆一样傻到直接去绑人。
烽爷:“因为,那个女人,也可能认出我。”
洪喆大惊:“常思齐?”
烽爷:“没错。”
昆士兰酒店门口停了一辆车,洪喆正透过车窗监视着门口。
吴尘果然出现了,虽然他戴了口罩和墨镜,洪喆还是认出了他,甚至正是因为他不露脸,反而吸引了他的注意。
吴尘走进酒店,洪喆连忙跳下车,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跟随在后头。
吴尘来到酒店前台,工作人员热情地问:“您好,身份证出示一下。”
吴尘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道:“冒昧打扰,我是来补开发.票的。”
酒店前台:“请问是哪一天入住的?”
吴尘:“去年,3月29日。”
前台妹子一愣:“那么早?”
吴尘:“嗯,去年忘记了,今年来补,公司需要开个证明。”
前台妹子又问:“姓名报一下。”
吴尘:“庄晓,庄周晓梦的庄晓。”
前台妹子又是一愣:“是你本人?”
吴尘:“不,是我女友。”
前台妹子持着怀疑的态度,把姓名和日期输入了电脑系统,电脑跳出了庄晓的开房记录,带了她的照片。
前台妹子一眼看到照片,便认出了这就是那位明星,又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吴尘:“是你跟她开的房间?”
吴尘:“嗯。”
他戴了口罩和墨镜,这妹子越看越觉得他可疑:“真是抱歉,为了保护顾客的隐私,我们只允许当事人来提取发.票。”
吴尘:“当事人有事,来不了。”
前台妹子:“那需要当事人亲手签字过的委托书。”
这年头,男女关系混乱,变着花样来酒店查伴侣开房记录的大有人在,作为酒店接待者,一切本着“花钱的才是上帝”的原则,保护着客户的隐私,尤其昆士兰酒店这种档次的,来这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酒店更不愿意得罪客户了。
吴尘也猜测到这位前台的想法,虽然早有所料,但这种吃闭门羹的感觉还是不太好。
他只能暂时离开酒店,上了自己的车,发动。
身后,洪哲也连忙紧紧跟上。
吴尘打电话给鼠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个开房记录?”
办法并不是没有,只是鼠哥还是不太敢相信吴尘:“查别人开房记录,侵犯人隐私!天打雷劈的!”
这种话居然从鼠哥这位资深狗仔嘴里说出来,吴尘冷笑:“敲诈勒索岂不是更十恶不赦?”
鼠哥的把柄还在吴尘手里,他亲自安装在吴尘酒店房间的摄像头还被吴尘保留着,鼠哥吓得结巴:“你……你想干嘛?你威胁我?”
吴尘:“不,我是在求你帮忙。”
鼠哥:“你想查谁的开房记录?”
吴尘:“庄晓。”
鼠哥发现他好像特别关注庄晓,问:“干嘛?你情妇?”
吴尘冷哼:“你帮不帮?”
鼠哥:“好好好……知道了。”
吴尘:“你最好不要胡乱写报道,我查她,是因为一起人命关天的案子。”
鼠哥:“啊?那怎么不让警察去查?”
吴尘:“十八年前的老案子,难了。”吴尘也懒得多解释。
鼠哥觉得吴尘这人神神秘秘的,浑身都是谜,但他反正是不敢得罪的,且吴尘给了他离婚的消息,的确让他博得了足够的眼球,也在公司立了大功。
吴尘本打算回家,可那个家现在已经没有了活力,他便想到常思齐问他的:“一个人在家,寂寞吗?”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着,窗外,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渐渐少了,房屋矮去,天际线变低,一座座古朴的房屋映入眼帘。
又是一年的春天,爬山虎又绿了晚清风格的楼房,老柳树也抖擞出了嫩绿的新叶,柳絮纷飞之中,S大的学生们在校门口闲庭信步。
他的车停在一颗老樟树下,而他,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一座楼房。
吴尘又低头,翻看手机微信,拇指摩挲着屏幕上的几句话——
我想你……
我想回家……
手机响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接起,那头是个小男孩的声音:“叔叔……”
吴尘疑惑:“你是?”
小男孩:“你不记得我了?你救了我的弟弟。”
吴尘了然,是南方小城打雪仗的孩子。
吴尘:“你的弟弟,还好吗?”
小男孩:“嗯,他挺好的,就是我不好。”
吴尘奇怪:“你哪里不好?”
小男孩:“我爸妈偏心!我离家出走了!”
吴尘:“……”
小男孩:“现在,每次弟弟哪里不舒服,他们都怪我,弟弟感冒了,他们也觉得是因为我掀了他的被子,我明明就没有!”
吴尘:“我觉得,你还是快一点回家比较好。”
小男孩:“哼,我要急死他们,让他们找不到!”
吴尘:“也许他们根本不急呢?”
小男孩:“……”
吴尘:“听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只关心你的弟弟,根本不关系你,那么你离开了家,他们只是少了一个负担,为什么要着急?”
小男孩:“不可能,有一次,我放学在路上玩,回家晚了,我妈都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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