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轻啜起来,连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舒予。
这俩表兄妹一个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肖想她家菱儿;一个没眼力见儿,仗着自己喝了两口墨水,就敢落她家菱儿的面子,俱是可恨。
谭馨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对孟氏母女的做派实在是看不上眼。
不管怎么说,舒予都是她特地请来的客人,这两人如此明显的轻蔑,岂不是也没有把她和母亲看在眼里?
谭馨深吸一口气,不理会她们,亲热地拉着舒予,向自家母亲引见道:“母亲,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舒予,心性豁达、文采卓然!”
一旁的孟氏母女听闻这话,顿时涨红了脸。
谭馨这话是什么意思?暗讽她们既无才学还心性狭隘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如今这康平县是谁的天下!
谭夫人也看不上孟氏母女,不过碍于情面,不能将人往外赶罢了,闻言遂冲舒予和蔼地笑道:“好孩子,近前来让我仔细看看。”
知道谭夫人母女这是特地在孟氏母女面前给自己撑场面,舒予遂恭顺上前,笑盈盈地屈膝行礼问安:“舒予见过谭夫人。”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礼数周全得宜。
“好好好!”谭夫人连忙亲自扶起舒予,拍着她的手笑赞道,“温和雅致、知书达理,真是个好姑娘!”
说着话,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褪下来,直接套到舒予的手腕上,笑道:“今次出来赏灯,也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只镯子,就当是伯母给你的见面礼了!”
镯子成色一般,关键是谭夫人维护她的这份心意。
舒予一惊,从善如流,连忙改口道:“伯母厚礼,舒予愧不敢受。”
说着话,便要去褪下玉镯,还给谭夫人,却被谭夫人一把扣住。
“又不是什么难得之物,有什么受不得的?”谭夫人和蔼笑道,“你和馨娘交好,那也就是我的晚辈。长者赐,不可辞。”
谭馨也在一旁帮腔笑道:“母亲真心相送,你就收下吧!除非,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话已至此,舒予当然无法再推拒,遂爽快收下,诚心道谢:“多谢伯母!”
谭夫人笑着点点头,越看舒予越是喜欢。
她自己就不是扭捏的性子,自然也喜欢舒予这样爽直乖巧的后辈。
出于礼数,谭馨又向舒予介绍孟氏,道:“这位是孟夫人。这位是刘小姐,你见过的。”
谭馨维护自己,舒予也不想让她丢了面子,遂客气地向两人行礼问好,却并没有面对谭夫人时的亲近。
孟氏母女将舒予前后的差别待遇看在眼里,不免更是气闷。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眼前这个讨人厌的乡野村姑和谭夫人母女一样没有眼色,不知道谁才是这康平县真正的贵人!
却也不便发作,只能强忍着。
谭馨知晓孟氏母女的心结,遂笑道:“夫人,方才令爱说得不对,舒予如今可是韩魁首的未婚妻子呢!”
“什么?!”
孟氏母女齐声惊呼,大喜过望,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没端稳,洒落出许多水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