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一直说到舒予上下眼皮直打架,张李氏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住话头,催促她道:“瞧瞧这累得,没说两句你就昏昏欲睡了,也不知道这一个月在军营累成了什么样儿……
“赶紧睡吧!”
张李氏看着舒予脸上的倦容,心疼地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闺女都是娇养在家里,最多做做些许家务而已,偏偏她家的闺女命苦,家里家外的都要操持,如今竟然还跑到军营效力去了……
想起韩彦说的军营种种,张李氏既欣慰,又心疼。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不要镇国公的赏识夸赞,也希望自家闺女生活得安稳一些、轻松一些……
舒予迷迷糊糊地应了,心里却安稳又妥帖,很快便陷入沉沉的梦乡。
还是家里好啊,就连老爹的嗜酒、娘亲的唠叨,都让人觉得分外亲切喜欢。
窗外明月当空,清辉遍洒。
韩彦坐在窗前,点着油灯,将先前未曾来得及拆阅的书信,展开来看。
两封同样都是六月初和庄贤的第一封信一块寄到的。
韩迁在信中说他会为小望之的回归小心铺路的,让韩彦不必担心;又依旧问了他成亲的事宜,问还缺不缺什么,如今也方便了,直接托王记马行的商队送来即可。
另外还在信末说,他此次随同寄来的还有一封给镇国公的信函,请他帮忙照看幼子“幼孙”的。
因为不知道何时寄送给镇国公合适,又怕韩彦着急需要引荐,遂一同寄来了,让韩彦自己看着办。
韩彦拿起另外一封信,上头果然写着几个大字“直节兄亲启”。
直节是镇国公朱琨的字。
韩迁虽然和镇国公算不上熟识,但是既然同朝为官,多少还是有点面子上的交情的。
况且此番来信又是为了“私事”,称呼对方的表字当然比爵位官衔更为合适。
想到自己和镇国公如今已经认了同门师兄弟,关系不同往日,暂时不需要这份引荐信更近一步,韩彦遂将信件仔细地收藏起来。
等到来日寻个机会让镇国公见一见小望之,将事情挑明了,再将这封引荐信奉上以验明自己的身份也不迟。
……
第二日一大早,韩彦带着小望之去张家蹭了早饭,又将回信送去白家交给白起,便去知会各家,学堂明日复课。
已经耽误了个把月,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经此一事,较之前世,镇国公必然会提前筹谋,随时准备对瓦剌用兵。
小望之回京之期或许会提前,他必须要在此事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包括为小望之培养一批忠诚可靠的文武随扈。
舒予本来觉得七月天气依旧炎热,可以再多等几日复课。
然而听韩彦分析完之后,确实觉得时间紧迫仓促,一切都容不得他们慢慢来,遂也同意了。
“不过,这最终还要看孩子和家长们的意见。”舒予补充一句。
学习又不是“强买强卖”,强扭的瓜可不甜。
“这个我自然省的。”韩彦笑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