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听到有人说过如此一句话,一个人,情深意重与否,薄情寡义与否,不能通过一件事情去看透他。
像沈风临这样的男人,你说他薄情寡义,他情深意重,你说他情深义重,他又薄情寡义,真真是善恶难辨,分不清好坏。
夜色浓重,冬日里的寒风呼啸的刮着,此时车内,父女二人神色深沉坐于后座,沈清并未想过该如何开口继续,反倒是沈风临先行一步开口,他说,“我但愿你还是以前那个沈清,强势霸道,绝不认输,认清楚的事情绝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
对于沈清与陆景行的婚姻,沈风临这个做长辈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但此时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如果沈清低头认输,如果按照陆家人的指示一直往前走,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失去自我,总有一天她会在总统府这个大染缸里尸骨无存。
他宁愿沈清还是以前的那个沈清不会轻易低头认输,不会委屈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她自己想的事情都会义无反顾一头扎进去。
她的女儿年纪轻轻,有主见,有能力资本为什么这辈子男人过活。
身为长辈或许应该希望自己子女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混迹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有着洞悉事事观察人心的本事,自然知晓,这种时候如果轻易原谅建行吃苦受难的人必定还是他。
闻言,沈清笑了我,话语轻嘲,“我以为你会劝我在这场婚姻里好好过,不要无理取闹,要理解,要体贴丈夫,”他当真以为沈风临会如此说,没想到今天晚上的场场谈话,每个人都让她刮目相看。苏幕也好,沈风临也罢,他们二人之间都有着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一个当婆婆的怂恿自己儿媳离开,一个做父亲的怂恿自己女儿一定要有主见,不要轻易向丈夫低头。
自古豪门贵族中个个都是戏精个个都是演戏高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行事准则,每个人有每个人看待问题的眼光,每个人有每个人解决问题的方法,苏幕有苏幕的一套方法,沈风临有沈风临的有一套方法,该听谁的?这夜,沁园院子暖黄的灯光洒下来照耀进车里,披在父女二人身上,女子面容淡淡,中年男人面色凝重车内气氛怪异凝重,沈清的一番话语落下来,沈风临放在膝上的手搭在了车门扶手上,笑意融融,“只能说你不太了解你父亲。”
出于父爱,沈风临从未想过要沈清不好。
这日晚,沈清目送沈风临离开,自她成年回国后,实属头一次。
晚间,陆景行洗完澡从卧室出来,沈清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男人准备上床睡觉,只听身后传来凉凉声,“我想回洛杉矶住一段时间。”
话语淡淡,但足矣让陆景行感到惊慌,良久之后,男人稳了稳心神,站在床边转身望向自家爱人道,“春节将至。”
沈清透过镜子望向陆景行,嘴角浅笑泛起,去年,她如此说过陆景行,当这个男人远去大西北时,她也说过如此话语,如今,风水轮流转。
“还有一个月,”她细算下来是如此。“公司正值繁忙之际,”男人在找借口。“地球没了我,照样转,”对于男人找的这些蹩脚借口沈清不屑。
倘若什么都任由他来说,自己这婚姻生活该过的有多悲催。
“阿幽,”男人惊慌了,话语带着轻声乞求,“有问题要解决,不能逃避。”正在抹护手霜的沈清听闻此言停了手中动作,透过镜子看陆景行似乎已经不能满足她的怒火了,猛地转过身面对站在床边男人,冷声道,“怎么解决?是你放下高位靠向我,还是我委曲求全靠向你?”女人的质问在这诺大的卧室显得有些咆哮,陆景行静静站在一处见自家爱人“蹭”的一声起来,而后迈向衣帽间,寻了一圈再度出来,准备伸手按响内线,却被某人抓住了爪子。
沉声问到,“不用找,我睡沙发,母亲在,惊动她不好。”
他知道沈清在找什么,主卧室内怎会有多余的被子可用?
他知道沈清想用如此方法来发泄自己心中怒火,也知晓沈清如此做就是为了获得他的不满,从而答应她那什么“好聚好散”的狗屁理论。
行嘛?不行。
这场婚姻一开始本就是他谋来的,沈清怎样,他都忍。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陆景行的忍力惊人。
无论沈清如何闹他,他总是由着她的性子来。
以往,某人闹他时,不耐烦时他会轻斥两句,可如今?并没有,陆先生知晓自家爱人的小心思,自然不能让她得逞。晚间,沈清起来上厕所,男人一如既往惊醒,说不感动或许是假的,但此时,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因素,这份感动,她不会轻易承认。
2011年1月10日,沈清清晨起来收拾东西,而此时,正在沁园书房与好友商榷要事的陆先生并不知,苏幕上来时,她直接了当告知想出去住几日,苏幕应允。
这日上午,沈清走时,陆先生浑人不知。
上午十点,陆先生拨冗出来看了眼自家爱人。上午十点十分,陆太太开车出门,苏幕送她离开。
上午十点半,陆先生工作结束,送好友下来时未见陆太太人,问了嘴,却被南茜告知,走了。
闻言,男人平静的眸子蕴了一股子温怒,“去哪儿了?”“洛杉矶,”客厅沙发上的苏幕随意翻过一页书,轻轻浅浅的应着自己的话语。
陆景行怒了,即便好友尚未离开,这股子怒火他也压不住了,他与沈清之间的关系,并非分开就能了事。
初结婚,身在江城,沈清尚且都能将他打入冷宫,此时,若是远离,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会越来越远。苏幕抬眸望了眼陆景行,将自家儿子满身怒火收进眼里,而后看了眼南茜,道了句,“南茜,送俞长官与程长官出去。”
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情,关起门来解决。二人相视一笑,转身朝外而去,车上,程仲然问,“你觉得老陆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老俞一边看路一边漫不经心道,“老陆这样的男人就不该结婚,或许说不该跟沈清结婚。”
陆景行这样的天之骄子,怎能结婚?结了婚也是祸害人家。
“跟谁结?”程仲然笑问。
“严安之啊?”他在问,话语中带着某种情绪。
“找个不爱的人,是谁都不重要,”这是俞思齐的回答。
沈清这样的女孩子,嫁给陆景行太憋屈。
陆景行这样继大统之人,也不应该被儿女情长牵绊住手脚。
他们之间,不合适。
“婚途漫漫~就不知道这关该怎么过,”程仲然伸手按开车窗,一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问到。“过不去不怕,就怕一关难过又来一关。”皇家,从不缺乏问题,但凡陆景行要回首都,总统府必然会对沈清有所要求,陆家的男人可容不得任何负面新闻,沈清只怕是没那么好过。
沁园的山路,畅通无阻,二人一边浅聊一边下车,速度也是极快。
程仲然此时在想初见沈清日,那个在医院电梯流泪的女人。
在看看如今这个女人,二人很难重叠在一起。从首都回来那晚,程仲然回去时正巧听见自家弟弟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走近询问才知晓,被傅冉颜吐了一车。
身为长兄实在是见不得自家弟弟跟那种不学无术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便道了句,“你离她远点。”
岂料,程博然火了。
前脚还在骂骂咧咧的人转眼变了性子,“怎么就离她远点,我觉得她挺好的。比起那些豪门心机女,傅冉颜这女人简直就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一股清流。”
程仲然身为保家卫国的军人,自然是对傅冉颜那种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的富家女提不来人和兴趣,此时见自家弟弟跟斗鸡似的护着他,也懒得跟人闲话,转身进屋去了。
不料才一进客厅,便顿住了步子。
为何?
他们家沙发上大大咧咧躺着的一坨是谁?
细看三五秒,而后一声惊天地的爆吼声在屋子里响起。
“程博然。”
屋外,正在擦车的某人一个激灵,心想、完了。
这一声狂吼,也将沙发上的某人给惊醒,“咻”的一下从沙发上惊坐起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眸子望向门外,这一望,心情不好了。
这夜、最近过后的傅冉颜死活不肯回家,只因若是回去了傅家二老可能会扒了她的皮,于是乎、溜到了程家,不料程老大今日回来。
于是乎,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傅冉颜被惊醒之后愣了三秒,还不待程博然狂奔进屋,只听见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声,这大半夜的,一女子坐在程家客厅扯着嗓子大哭着,怎么看怎么惊悚。
程仲然也楞了。
满天问号在天上飘,而后只听某人哭了一阵儿之后开始肃控了,起头就是一句;“你们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打着保家卫国的幌子净是干些猪狗不如的事情,你们算个屁啊?屁都不算。”
闻言、程仲然笑了,双手叉腰站在客沙发前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某人,奇了还,他在自家还能被外人骂,还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游手好闲的富家千金骂了,真是好笑。
程博然见此,伸手拉了拉自家老大的袖子,指望他能消消气,结果,后者显然没那个心情。
正准备开口言语,只见傅冉颜伸手抹了把眼泪,端端正正跪坐在沙发上接着道;“我家沈清那么好的女人,就因为那个当兵的,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陆景行那个贱人,只知道欺负我们家沈清。”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这辈子碰上了陆景行啊~。”
某人一边说,一边抽泣着,乍一看,不知晓的人还以为她受尽了委屈,哪里晓得,她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打抱不平。
“你家沈清怎么了?”刚从首都回来的某人想起这几日陆景行在首都的脸面,不由多问了嘴。
问出来了吗?
肯定是没有的。
听着傅冉颜哭了三五分钟过后,程仲然想,自己脑子可能是有问题,不然怎会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跟这个醉了酒的豪门千金聊起了天。
转而,将眸光落在程博然身上,只听他哆哆嗦嗦道;“我也不知道啊!今晚大家一起吃饭来着,不过沈清却确实是瘦的吓人,跟吸毒过度的人死的,只剩下皮包骨了。”此时,俞思齐认真看着路况打着方向盘,程仲然靠在副驾上一转头将眸光落在俞思齐身上,神色然然道;“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傅冉颜喝醉酒,在我家客厅坐着嚎啕大哭,哭诉沈清遇人不淑,遇到了陆景行,你说、到底是怎样的婚姻才能不被身旁人看好?”
俞思齐并未急着回答,反倒是打着方向盘拐过一个路口,而后等红灯的时候道;“肩负责任不同,自然要背道而驰,不能怪沈清身边人,一个女人想要的,老陆都给不了人家。”
程仲然闻言,有些好笑,歪斜着的身子一本正经做好,望向俞思齐道;“沈清想要什么?”
俞思齐感受到他某种好眼神,白了他一眼,而后道;“先不说沈先生江城首富的身份,单单是沈清这些年的成就,你觉得这样一个女人会缺钱花?会贪图那些所谓虚无的荣华富贵?”
“那倒不像,她那么有头脑,赚钱是分分钟的事情,”程仲然道。“所以、你觉得她想要什么?”俞思齐将问题抛回去。
程仲然识相闭嘴,确实,沈清这样的女人,不缺少金钱,不缺少那些虚无的荣华富贵,她要什么?她要的是陪伴,而对于陆景行来说,时间就是权力,时间就是与权力赛跑,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与沈清稳固这场婚姻,以至于,沈清身旁所有人都不看好这场婚姻。
就连傅冉颜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都能看的出来,其余人呢?——沁园书房——
陆景行满身怒火无处可撒,在面对自家母亲怂恿沈清离开时,他尚且能碍于长辈身份隐忍下来,但此时,当沈清不声不响离开时,他怎么也控不住了。
所有负面情绪席卷而来,当苏幕出现在身后时,他怒火喷张;与苏幕产生了火花。
而后者,倒是淡然的很,看着陆景行喷张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无动于衷,而是淡淡望向他,话语幽幽道;“你们现在的关系,离开并不一定是坏事。”
陆景行闻言,笑了,气笑的;“母亲你真是太不懂沈清了。”
不用想,他现在拿出手机打她电话都不见得能打得通。
苏幕终究还是不懂沈清,终究还是不懂。
沈清那样的人,倘若你让她一个人,等她将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了,还有他什么事?
陆景行双手叉腰缓缓渡步在书房,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怒火,时而听闻他叹息一声,时而能见他深呼吸,似是在稳定情绪。
良久之后,他说;“放纵沈清,只会让她的心留在外面。”
是的,沈清就是一直翱翔的鲲鹏,倘若让她展翅飞翔,她定然能做到头也不回。
此时苏幕的做法,真真算不得什么好方法。
2011年1月10日,离春节尚且还剩24天,沈清离开江城,前往洛杉矶。
而这日,一国太子爷陆景行与总统夫人苏幕在沁园书房发生争执,下午时分,苏幕启程回首都。
陆先生联系自家爱人时,如他所想,电话无人接听。
这年,江城冬日并不算严寒,时不时艳阳高照温暖人心。
洛杉矶呢?天气一如往常,说不出哪里不同,2011年沈清回洛杉矶先是找人收拾了下住所,而后开启了独居生涯。
2011年1月13日,沈清清晨被敲门声吵醒,披上睡衣起来开门,透过猫眼向外望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此时、沈南风一身得体西装站在门口,手捧一束满天星,面上笑容浅浅。
她伸手开门,问道;“你怎么来了?”
“过来出差,顺带给你的独居生活添加些色彩,”男人一边言语,一边进了屋子,而后去了阳台找出一个白色细口花瓶,将满天星插进去。
沈南风的到来让她稍稍有些不适,她站在玄关处看着男人背影,只见他忙碌完,直起身子望向自己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她说,面色微微尴尬。
后者愉悦的眸子流溢出来的光彩近乎将这个屋子照样的五颜六色,沈南风高兴啊?高兴,为何?因为如他所言,沈清与陆景行并非良人。
看看,即便他不去插手什么,陆景行与沈清之间的矛盾亦是日益见增。
这日晨间,男人在洛杉矶公寓,给她做了顿早餐,正当她准备开口撵人的时候,某人却站起身子,来不及吃早餐,道了句见客户,便急冲冲离开了。
中午时分秒,沈南风的秘书给她送来了午餐,当她打开门见其人时,愣怔了,她以为、晨间还在怀疑沈南风的出差是借口,此时看来,却并非如此。
秘书说;“小沈董,沈总让我给您送来的午餐,中餐。”
她接过,道谢,而后进屋,关了房门。
傍晚时分,沈清套上风衣外套,准备出门散散步。
一月份的洛杉矶气温比较适中,不同于江城那般寒冷,旁晚时分的空气较为清爽。
她素来知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工作中的任何困难她向来都是迎难直上,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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