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氏集团的事情,对于沈清的计谋,陆景行知晓。
而沈清也并没有刻意去隐瞒陆景行。
夫妻二人此时虽算不上联手并肩作战,但最起码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变相来看是个好的开始,但侧面来说,仅凭着陆景行的直觉来说,他只觉这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沈清在江城这边如此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
必然是有更深层次的所求。
沈清这人素来不做亏本买卖。
她高调宣扬必定是有所求,可一时间,陆景行情也想不出来,她到底在求什么,到底在谋什么?
这是上午时分,陆景行像只小尾巴一样,跟随着沈清身后,自沈清进了沈氏集团之后,展开新一轮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秘书办的人进进出出几十回,送进来的文件一份又一份。
今日上午,陆景行见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见到章宜。
中午吃饭时间,男人不免问了一嘴,沈清淡淡寡了他一眼,未回应他的话语。
继续低头用餐。
下午时分,章宜出现在办公室,推门而入,行色匆匆,面色有些焦急,进来之时欲要开口言语可当目光触及到坐在一侧的陆景行时,顺势闭了嘴,沈清见此扔下手中事务,起身同他一起去了茶水室。
男人眼眸微眯在思忖什么。
转瞬间沈清回来,俯身在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章宜,章宜拿过之后急匆匆出去。
而此时,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在敲着键盘的男人停住了手中动作,缓缓从兜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一番,收了起来。
这晚,陆景行与沈清才将将回到清水湾时,章宜电话过来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沈清见此稍稍有些疑惑,看了眼正在俯身脱鞋的陆景行,而后道了句:“稍等。”
拿着电话去了阳台,沈清的刻意忽视刻意排开,让陆景行不得不去思考她到底是有何事情瞒着自己。
男人眯着眼,站在玄关处,看着自家爱人挺拔的背脊。
然后压了压心底的那股烦躁感,转身进了厨房。
这日晚间,难得沈清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没有在言语上抨击陆景行,也没有在行动上排斥他。
晚餐结束后,陆景航俯身收拾碗筷,漫不经心道,“晚点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别乱跑。”
难得,实属难得。
陆景行这句话让原本欲要起身离开餐厅的沈清顿住了脚步,清明的眸子直直抬起来,落在他身上,带着疑惑,然而心底却暗藏不住那股子的气高兴。
“好,”她答,言简意赅,格外好说话?
如此干脆利落简洁大方的回应,让陆景行深邃的眸子沉了几分,他似乎隐隐约约在圣经的话语里面听出来了庆幸的味道。
而后低沉问道:“我不在你似乎很高兴。”
后者闻言面上一囧,而后故作镇定开口,“有吗?”
“有,”男人一手端着碗,直直开口,一个字,干脆利落。
沈清闻言轻挑眉,“你说有就有吧!”
懒得跟他纠结。
话语结束,他施施然转身朝客厅而去。
片刻之后,身后伸过来一只宽厚的大掌,掌心握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递过来,沈清侧眸看了眼男人,由于身高悬殊,由于她此时没有踩高跟鞋,1米7跟1米88的个子,总归还是有点差距,微仰头看着男人俊逸的容颜有片刻失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伸手端起杯子,缓缓转身。
陆景行嘴角牵起一抹浅笑,自家爱人望着自己容颜失神,于他来说是好消息,最起码证明在沈清眼里,他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尽管这点可取之处,看的只是这副皮囊而已。
管他呢?只要沈清喜欢他,管它是皮囊还是肉体。
清水湾的客厅内,沈清着一身黑色v领毛衣,咖啡色裤子,齐肩的中短发随意披散开肩膀上,白皙纤细的手腕,端着一杯白开水缓缓往嘴边送,如此模样,显得她整个人慵懒高贵优雅。
陆景行站在身后不禁呆呆看了半分钟。
心里在思忖什么,许久之后开口道,“公司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快了,”她答,简短的两个字证明她不愿多说这些事情。
而后沈清似是想起些什么,侧膜幽幽的瞥了一眼陆景行,继而开口道,“如果你不多管闲事的话。”
多管闲事?陆景行闻言轻挑眉,俊眉都快皱到一起了,他何时多管闲事了?这些时日,但凡是沈清有什么活动,有什么会议,他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等着,绝不开口言语半句。
从哪里看出来他多管闲事?
这锅背的有些冤枉,男人心里有气,但不敢言,伸手在口袋里掏了陶,掏出烟盒欲要点烟,
只听沈清阴测测开口道,“出去……。”
沈清简短的两个字,让陆景行要点烟的动作深深顿在了原地,一支烟叼在嘴里,抬起打火机欲要点,此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微眯着眼看着自家爱人,见她神色一本正经,瞧着自己,最终妥协,狠狠拔下叼在嘴里的烟,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满意了?”他说,话语中带着怨气。
沈清闻言有些好笑,然后抬起杯子,浅缓喝了口水欲要掩盖自己嘴角的浅笑。
男人见她如此施施然漫不经心的模样,心头来气,俯身捞起刚刚被丢在茶几上的烟盒,然后转身去了阳台,哐当一声玻璃门被关得震天响。
沈清见陆景行如此有苦不能言的模样。
心里万分得意,而人在高兴的时候总归是要有什么东西表达出来的。
男人背对自己爱人抽了口烟,气呼呼转身,正好撞见她咧开嘴那深深的笑容。
笑弯了眉眼。
此情此景,让整个屋子的灯光都黯然失色,此时的沈清就好似站在聚光灯之下,满身流光溢彩,格外美丽,妖娆。
有多久,他未见道沈清如此笑颜了?
心头的气,被沈清这笑弯了眉眼的模样给冲刷的一无所有。
男人见此,心跳加速,好似才恋爱的小伙子见到自家女神的那股子冲动了,他想将她拥进怀里,狠狠亲吻一番,而确实,他也如此做了。
男人伸手丢下手中才吸了一口的香烟,抬脚狠狠踩灭,猛然伸手拉开玻璃窗,顷刻间,光速之间,沈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陆景行侵占了薄唇,一阵辗转反侧,让她近乎不能呼吸。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猛然伸手狠狠推开陆景行,望着他的眸子带着一股嗔怒。
欲要开口言语,却被陆景行抢了先,这个男人指鹿为马,混淆是非,以黑为白,一本正经且严肃道,就好似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你勾引我。”
“……”如此不要脸的言语险些让沈清气出了内伤。
真是奇了。
勾引他?罢了罢了。
素来知晓这男人,能言善辩,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自己也不是对手,倘若要争论,也没得几分胜算。
狠狠剜了一眼她而后转身欲要离开,如此模样,就好似你陆景行就算诬陷我也没有关系,我不在乎。
男人见此,微微蹙眉,看着自家爱人转身离去的模样接心头一顿,心想道,就如此了?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沈清淡淡转身,朝二楼而去。
不搭理陆景行的刻意而为之。
这日晚间,陆景行出了一趟门,与徐涵刘飞二人解决了些许事情,再度回到清水湾时,已是凌晨一点之后的事情,男人满身疲惫回到家欲要洗澡休息,却不想站在卧室门口伸手拧房时,才知晓一句话的真谛。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晚间出门时,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在沈清这里占了便宜,这个素来牙呲必报的女孩子,怎就这么心甘情愿?淡淡然的转身,不与他争辩,不与他争吵,原来报复在这里。
男人站在门口,抬手抹了把脸,满脸无奈,一副悲痛欲绝悔不当初的模样,真真是戏剧性。
可怜的陆先生,今天晚上不是睡客房,就是睡沙发,主卧,他是进不去了。
站定了片刻之后,男人心想睡客房吧!有什么事情明早起来再说。
可当其推开客房门,客房内空无一物,洗漱用品床单被套都不翼而飞。
陆景行一手握着门把,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物的客房,只觉人生如此绝望。
当真是小心眼儿,小心眼儿。
沈清这晚临睡之前,将客房内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为何?
晚间陆景行敢在她身上占便宜,就要付出一点代价,卧室是绝对进不去了。想睡客房?行啊,你睡,不给你床单被套不给你洗漱用品,我看你这个有洁癖的男人怎么睡。
而这晚,陆先生被陆太太算计的只能睡在客厅沙发。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怎一个愁字了得。
娶了个高智商的老婆也不见得是个好事啊!
这未雨绸缪的本事真真是厉害。
清晨沈清起床,站在二楼楼梯口,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单手搭在眼帘上,那模样,似是还未睡醒。
见此,嘴角牵起一丝浅笑心,心想到要不好过,就一起不好过,大家整整齐齐的才算一家人。
女人收敛好自己外露出来的情绪,下楼转身进了餐厅,清晨起来一杯温热的水下肚,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俯身打开水龙头,冲洗杯子时,身后传来一阵哀哀怨怨凄凄惨惨的轻唤声,“阿幽…”
某人闻言,眉眼弯了弯,继而继续手中动作。
全然不搭理清晨起来带着怨气的男人。
手中杯子清洗完,她悠悠然转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看着自家老公轻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如此挑衅的话语让男人蹙了眉?清晨起来,一股子哀怨之气,在胸腔里肆意蔓延,此时沈清还来踩一脚这个地雷,真真是让他不好过。
某人问了一嘴,再度转身,悠悠然上楼,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简直就恨不得能哼出一首小曲儿来。
上午时分,沈清并未在清水湾用餐,二是选择直接去公司,12月15日,沈氏集团一审上诉,直接完胜,此结局任何人都未曾想到。
林更还未来得及翻起大风大浪,直接被一脚踩向地狱,而这地狱是经过法律正规途径踩进去的。
这个男人此后再无翻身之地,一旦沈风临回归沈氏集团,第一件事情必定是手刃他,将其粉身碎骨,千刀万剐。
一时间,江城街头巷尾都在传遥此事。
而整个江城商圈此时都在人心惶惶。
12月16日,沈清通过互联网曝出林更在外贸易公司每年偷税漏税数额高达千万之多,并且附上强劲有力的证据,一时间全国沸腾。
税务部门于第二日直接登门江城,彻查此事。
沈清此举无异于给整个税务部门的人敲了一个警钟。
如此做,更是在打脸。
一石惊起千层浪,此事牵连甚广,不可轻易下定夺,而圈子之内的人都知晓,倘若此事解决不好,牵连出来的不仅是江城的经济权,更有可能的是首都的税务圈子高官圈子。
沈清这人做事情有一个癖好,喜在半夜三更爆出一记猛料,而后二日清晨时,绯闻早已满天飞,想压也压不住。
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就是这么个道理。
次日清晨,凌晨五点,陆景行尚未转醒,床头柜上手机肆意震动起来,男人拿起看了一眼,
见是余桓号码,伸手接起,而那侧话语焦急道。
“出事了……,”
余桓话语急切。
男人闻言,半撑起身子看了眼躺在身侧的沈清,伸手让他滑落至腹部的被子,拉着肩膀,而后轻手轻脚起身,拉开房门,出去进了书房,这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余桓将事情告知陆景行,心里头却在,叫苦不迭,哀嚎不断。
一早徐涵就跟她讲过,他们这位太太不是省油的灯,不是好惹的主,彼时他还不相信,可此时他不得不信,沈清此举无疑是在打官家的脸,而官家的代表人是谁?是陆家。
这件事情倘若让别人做,或者暗地里做都没有什么,可她偏做得高调。
通过互联网实名举报此举无疑是想将整个天家的人都推上风口浪尖,无疑是想让所有人将目光都聚集到陆家身上。
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一早起来,新闻压都压不住。
陆景行闻此言,眉头紧蹙,而后看了一眼卧室方向,修长粗糙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缓扣着,熟识他的人都知晓男人此时在思忖什么,许久之后才同余桓道,“不急着压,让他膨胀。”
“陆少,”余桓惊呼,明显不赞同他的做法。
“依我说的做,”陆景行开口,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紧。
清晨五点,男人坐在书房,眼前搁着电脑,伸手查看今日份的新闻,当触及沈清账号时,男人微微迷了眼,冬日的早晨总是来得格外迟,而这日、沈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阳光透过窗帘照耀进来,沈清抱着被子翻身,动作慵懒的如同一只睡足了打滚的小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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