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孩子,如今、小家伙来了,你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首都是如何局势,清清留在首都无人护着她,该如何安心养胎?仅凭我一己之力又怎能做到万无一失?陆景行,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苏幕的心,都在颤栗。
一夕之间,原本放在沈清身上的难题转移到了苏幕身上。
这个国民好婆婆,为了儿子儿媳的婚姻,简直就是操碎了心。想起某日陆景行将总统府御用医生喊道跟前询问备孕的事宜,苏幕还在一旁浅浅笑了他。
转眼数月过去,他得偿所愿,却是在昏迷之时。夜间,凌晨三点,沈清昏睡之际悠悠转醒,只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转头看了眼,见是苏幕趴在自己床沿,心头一热。
一样情绪在夜间快速充斥整个心窝子。
许是手麻了,她动作轻轻巧巧的欲要将自己掌心从苏幕手中抽出来,却不想,人醒了。“醒了?”这话、她问的着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在问。
沈清闻言,缓缓摇头,而后在一米五的单人床上缓缓挪了挪身子,空出一边出来,示意苏幕上来。
后者眼眶一热,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道;“你睡、妈妈没事。”这夜、苏幕守了沈清一整夜,整夜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沈清稍稍一动弹,她便惊醒。此时、她才能体会到陆景行时常说沈清睡觉不老实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了。次日清晨五点,陆槿言临去公司时抽空来了趟医院,起先是欲要看眼自家母亲的,结果一推开门见沈清躺在床上,自家母亲趴在床沿、整颗心一颤,而后退出去询问刘飞发生何事时,后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气的她险些冒了鬼火。
转而抚平情绪才朝陆景行病房而去。
这一推开门,陆槿言直直楞在原地久久不敢置信。
昏迷了许久的人此时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霎时,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般,直至数秒之后,套房里响起陆槿言惊慌的呼叫声。
“医生、医生、”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呼叫声响彻整个病房,连带着套房门未关,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叫唤声。
而苏幕、自然是惊醒了的。这日清晨,陆景行醒了,昏迷近乎半月的人一夜之间转醒,最为高兴的除了陆家人之外,莫过于被总统阁下施压了许久的医生了,见人醒来,险些喜极而泣。
病床旁边,陆槿言搂着苏幕站在一侧,后者颤颤巍巍看着医生给陆景行检查身体,不敢出言打扰医生,直至一番检查完后,她急慌慌开口问道;“怎么样?”“醒了就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上的伤养好就没大碍了,陆少命硬,不会那么容易有事的。”说着,医生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闻言,苏幕哭了。
都说绝处逢生,陆景行醒了,一切便都可以解决了。
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陆槿言也好,刘飞也罢,一个个的都红着眼眶,望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眸的男人,只觉这半月时光走的异常不易。
至于沈清,她知晓陆景行醒来是因苏幕过来言语,话语中的喜悦之情近乎掩饰不住。
她听着,心头一稳,却为有过多言语。
陆景行醒了,她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去,不再有半分动荡。
上午十点,陆家人陆陆续续过来看了一番,而沈清依旧躺在休息间病床上,整个人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许是苏幕护的好,全程并未有人进来打扰,直至中午午餐过后,苏幕轻声言语希望她能去看看陆景行。
而后伸手,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去了陆景行病房。
去时、男人如昨晚那般躺在病床上,较为好的一点是不再是毫无生机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四周,沈清站在床沿低垂首看着男人许久。
一直未言语。
男人将眸光转到她身上,见来人,原本醒来一直平淡的眸光竟然泛起了丝丝涟漪,望着自家爱人,眼眸猩红,蕴藏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情绪。
男人望着自家爱人平放在床边的手缓缓挪动着,一寸一寸,动作缓慢,及其艰难。
沈清静静站着,看着陆景行的举动,心头一动。
许久之后,男人艰难的抬起手落在其瘦弱的手腕上,而后缓缓向上攀附,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紧接而来的,是一滴清泪顺着男人俊逸苍白菱角分明的脸庞缓缓滑落到枕巾上。
一瞬间,沈清的嗓子就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摁在掌心似的,让她近乎窒息而亡。陆景行这滴清泪,就好似一把带着锯齿的刀子,快很准的捅进了她的心窝子,痛的她近乎不能呼吸。
他无半分力气,可此时,却愿意使出全身力气去做一件事情。
落在沈清平坦腹部的手因没有力气支撑缓缓下垂,沈清红着眼眶伸出手握住男人宽厚布满薄茧的掌心。
而后缓缓用了几分立将其掌心贴在自己平坦腹部,含在眼眶中的泪水近乎夺眶而出。
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触摸自家爱人,以及这个来之不易尚未成型的孩子。
沈清心头怎能不痛?
且不说她还有几分感情藏在心底,就凭此时他如此,她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随后、
男人猩红的眸子泛着泪光看着自家爱人,缓缓动着嘴皮子,只见动作,不问声响,沈清见此,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微微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男人唇边,及其细微的三个字砸进了沈清心头深处。
一个字一个洞,砸的她心血淋漓。
陆景行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含义到底如此,唯独只有陆景行最为清楚。
可此时、沈清听闻如此三个字,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了,数滴清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砸在陆景行胸膛。
这日、陆景行昏迷半月醒来。
夫妻二人在病房内近乎抱头痛哭,只因这一路走来,太过不易。沈清握着陆景行的手狠狠颤栗着,贴着她的胸膛无声落泪,而男人,亦是如此,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泪湿了枕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的陆景行,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知晓的是自家爱人怀孕的消息,他怎能不高兴,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半月以为在也见不到爱人了,可突然醒来,知晓的是有了新生命,他怎能不高兴。而沈清呢?
她不清楚自己此时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窝在陆景行胸膛前闷声痛哭的,只知晓,陆景行醒来之后的那番动作,就好似一记闷锤似的砸在她心头身上,将她冰封了许久的心砰的一声给砸开了。
露出了其本来面目。第一次,夫妻二人抱头痛哭,是因失去第一个孩子。
第二次,只因陆景行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知晓沈清怀孕。许久之前,陆景行便知晓,他这辈子若是离了沈清便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每每与沈清关系不好时,他的一颗心,就好似被掏空了似的。
如今、大难不死。
他更加坚信自己所爱之人唯有沈清。“我爱你,”男人虚弱无力的嗓音再度响起,沈清握着他宽厚大掌颤栗的手再度一顿,而后缓缓撑起身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清明的眸子含着几分泪水,看着陆景行带着压抑的情感。“给我次机会,求你。”
这日、陆景行醒来六个小时之后统共只做过一个动作,便是抚摸自家爱人和孩子。
统共说过三句话,每一句话都不长,但这些浅短的话语足以让沈清这颗冰封许久的心缓缓裂开。
沈清未曾想过,陆景行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夫妻二人初见,说的却是如此话语。
她生性凉薄,不易动情。
即便是真心欢喜,也会压在心底深处不让人察觉。
她这辈子统共爱过那么两个男人,一个成了朱砂痣。
一个却成了她这辈子无法逃掉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