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心里打着小算盘,知道现如今小三房是杜锦宁作主,也是扣着她快散学的时间来的,才进门坐下没多久。这会子听得杜锦宁的话,她吃了一惊,问道:“你二伯昨日来过?”
“对,大闹了一场,说老太太病了,要借十五两银子给老太太看病。不借就说我们忘恩负义,说我不孝忤逆,还要去衙门里告我。”杜锦宁表情淡淡的道。
一听这话,张氏就后悔自己冒冒然来了庄子上。
她是听街坊邻居说话时说起,说杜锦宁如今发了大财了,要给大姐陪嫁几十亩田地。她这才上的门。她是真不知道杜云年上门来闹过。
要是知道,她没准就先不来了。毕竟小二房和小三房之间的一笔烂账,怎么算都算不清。她可没兴趣掺和进去。
可这会子既知道了,她就不能装聋作哑、不表个态度。她是个聪明人,今儿个陈氏和杜锦宁的态度都有变,那绝不是想要跟他们大房交好的意思,怕是遇上了事情,欲要笼络于她。
以她长房长媳、又自来高人一等的身份,她既然来小三房这里走动,那自然是存了交好之心。如今小三房递了橄榄枝,她哪有不接过的道理?
她当即义愤膺地道:“他怎么能这样?明明已经分家,老爷子老太太是归我们抚养的。要是老太太真有个头疼脑热,那也是找我们长房,哪里轮得到你们家来管?他莫不是看着你们好欺负,上门来讹钱来了?”
“可不正是这话。”杜锦宁道,“不过是欺我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个成年男丁。”
张氏弄不清楚杜锦宁想要做什么,但分家的那日,她坐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眼前这孩子虽年纪不大,但那思虑之周到、考虑之深邃,连杜云翼那等做了十几年账房的都比不了。他今天这番举动,必有深意。
恐怕自己现在之所以会坐在这里,都是有缘故的。
这么细想下来,张氏顿时冷汗潸潸。
不过她还算沉得住气,既摸不透杜锦宁的想法,她也不急,来来去去地数落着杜云年的好吃懒做、赌钱成性,一副跟小三房同仇敌忾的样子。
杜锦宁越发觉得张氏是个聪明人。
自打张氏即便看好她的前程,也没有急着来联络感情,而是半年之中来两三趟,不远不近地处着,做法并不惹人生厌,她就知道了这位大伯母是个聪明人。
杜锦宁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于是她不再闲扯,而是把话风一转,道:“二伯之所以这样,还不是祖父和祖母纵的。祖父和祖母以前总觉得以后老了,会靠着二伯和二伯母养老。你们家出钱,我们家做着田里的活儿,二伯和二伯母伺候他们二老。可现在分了家了,还这样纵着,那就说不过去了。”
说着,她极有深意地看了张氏一眼:“按理说,这话本不是我这等小辈能置喙的,但有些事情,我这分了家出来的都看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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