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赵良笑了笑,没有再接这话茬,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有人告你为了私怨为难考生,可有此事?”
周东平心里一惊,看向赵良,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赵良只抬眼静静地看着周东平,没有说话。
周东平被他看得心里越发慌乱。
他收回视线,看向别处,摇摇头,一副义正严辞的样子:“我周东平做官十几载,堂堂正正,从不循私。即便在考场上考校考生,那也是爱才心起,想知道考生的真实水平如何,完全谈不上为难,更谈不上有什么私怨。”
他看向赵良,这一次他的目光清正,没有一丝躲闪:“想来赵大人也知道我是京郊人士,自打中了进士后,这十几年来,碾转在各地做官,这桂省我也是两年前才到这里的,人生地不熟,平日跟当地乡绅也不多来往,跟谁都没什么交情,也不存在我对谁存有私怨。要有的话,也是因判案时秉公执法,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对我的怨恨还是有的。”
赵良笑了笑,不置可否,伸手点了点桌上的试卷:“我问你,你既不是为难考生,你这第二场考试出的题目为何这么难?”
被问到这个问题,周东平并没有慌乱。早在出题的时候,他就想好搪塞的理由了:“户部的大人们……”他把曾对李一同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道,“下官也是出于选拔人才的考虑,所以加大了算学题的难度。而且考题都是一样的,考生们做的都是一套题,谈不上为难谁不为难谁。”
因那两首试帖诗没有要求一定要写八股诗,赵良也抓不住他的把柄,所以他没有对此做出解释。
“二十年前,在京中,你跟顾家和关家的恩怨我也有所耳闻。”
赵良这话语调平缓,声音也不大,但听在周东平耳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他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平复住心里的波动,平静地道:“这事要是赵大人不提起,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知赵大人提及此事是个什么意思,又跟这次的府试有什么关系?”
“杜锦宁是关乐和的弟子,我想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周东平心里又是一慌,不过面上却是半点未显,点头道:“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下官的因私怨而为难学生的事就更加无从谈起了。要是下官真为私怨,就不会取杜锦宁为府案首了。”
赵良凝视着他,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往下问,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莲娘你认不认识?”
周东平一怔,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曾经发生的事,他即便否认也没用,赵良找个莲娘的邻居问一问就能知道。
“认识。”他直认不讳,“但这是下官的家事和私事,跟这次府试无关。”
学政,只是管考试事宜,无权干涉地方官其他的政务,更不用说家事和私事了。所以即便被问起莲娘的事,周东平也没有太过慌张。
“半个时辰前,一个叫莲娘的女子求见本官,告你在考场上因为私怨为难考生。”赵良静静地看着周东平,“否则为何你夫人会在家里大闹,导致你第三场考试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