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问个安再回去吧。”关嘉泽道。
“好。”关嘉玉便跟着他们,一路去了小四房的后院。
师母陆氏是个美丽温柔的妇人,杜锦宁一行人进门时,她正坐在内厅里跟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说话。见得杜锦宁几人进来,待彼此见了礼,忙安排他们坐了,叫人上茶上点心。
她又问关嘉玉道:“月底事多,你娘回去盘账了。你一会儿是回去,还是在这里跟四婶一起吃饭?在这里吃饭的话,四婶叫厨房给你做几样你爱吃的。”
关嘉玉大眼睛乌溜溜转了转,摇头道:“谢谢四婶,我一会儿还是回去陪我娘吃饭吧。我哥一会儿陪杜哥哥,就剩了我娘一个人,我得回去陪她。”
关七太太便笑道:“这孩子就是贴心,还知道掂着娘亲。”
“溶姐儿也很懂事啊,跟玉姐儿一样都是贴心小棉袄。不像我,一生就是三个臭小子,没有福气享闺女的福。”陆氏虽不大爱跟人交往,但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说话也甚是得体。
关乐和没有纳妾,跟陆氏夫妻恩爱,膝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如今已二十二岁了,前年中了进士,在京中做了个翰林院编修;二儿子十九岁,三儿子十七岁,均是举人,都成了亲,如今在京城的国子监念书。陆氏生三儿子时伤了身子,便再也无所出,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关乐和跟陆氏上京去定居,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
陆氏说完那句话,便转过脸来跟杜锦宁道:“听得你取了府案首,你不知道你老师有多高兴,得了消息那晚上一个人在书房里喝了一顿酒,回来一直跟我唠叨说他收了个好弟子。”
杜锦宁忙站了起来,拱手道:“是老师教导的好,我总算没叫老师失望。”
“坐,坐下说话,别动不动就站起来。”陆氏压了压手掌,见杜锦宁听话地坐下,又问,“你娘高兴坏了吧?你祖父祖母知道了,可有来闹腾?”
“自是高兴的。我祖父祖母现如今对我们挺好的,我回来的那日,他们跟我伯祖父亲自过来道了贺。我下午还回去了一趟,跟着伯祖父和祖父一起去上了祖坟。”
“那就好,那就好。家人和睦,你的路才走得更顺。”陆氏道,有意无意地看了关七太太一眼,又问杜锦宁,“你大姐夫家是县里的吧?你大姐嫁过去可还好?”
“挺好的,昨日回来,我娘还跟我说我大姐有身孕了,她那婆婆现在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不叫她干一点活儿呢。”
“你三姐现如今也快十六岁了吧?可说了婆家了?”
“还没有,正相看着。”
“现如今你考上秀才指日可待,每年家里的进项也不少,你三姐的亲事肯定比你大姐还顺当吧?你娘打算给她说个什么样的婆家?”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您也知道,我要考学,家里的事我娘不让我操心。”
关七太太听得陆氏跟杜锦宁一来一往地拉着家常,杜锦宁一直都是眉眼含笑,态度恭敬,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再看看这孩子个子挺高,容貌长得十分出众;身上穿的衣料虽只是夏葛布,但那衣料也算是不错的,并不是那等低劣的面料。最难得的是衣衫裁剪得当,针脚细密,领子和袖口还绣了云纹,穿在身上十分体面。再加上杜锦宁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既清雅出尘,举止里又带了几分洒脱,就这么往人前一站,说他是京城来的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没人不相信。
关七太太不由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