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忍耐,但杜锦宁此前在书院里饱受摧残,神经已经练得十分粗大了,半天的时间总还是能坚持住的。
对面的杜哲彦此时可没空看杜锦宁要做什么。他第一天耽搁了时间,现在正抓紧写第二题。写完第二题后用半天时间做一首诗,时间紧得很,要是写得不顺,他都不一定能写完。
“快些过来,把这人抬出去。”监视杜锦宁的那个兵卒忽然朝前面招了招手。
一阵脚步声传来,杜锦宁隔壁的考号里发出一阵嘈杂声。不过很快,这些脚步声又步伐整齐地走了出去,隔壁安静了下来。
杜锦宁就知道考生中又倒下了一个,不由叹息一声。
因为天气炎热,狭窄密封的考舍就跟那闷罐子似的,再加上有些人三夜没办法入睡,精神疲惫,还有考试的压力,如果意志力不强,身体不好的,很容易倒下。这已是他们附近被抬出去的第三人了。
因为那人就在杜锦宁考号的隔壁,对面的杜哲彦和周致将这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杜哲彦心有余悸,周致对杜锦宁却满心感激。
要不是有杜锦宁跟一根定海神针似的安抚着他的神经,他有可能也会这样倒下。
杜哲彦盯着那个空空的考号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看了杜锦宁两眼,见她一直低着头看横板上的纸,丝毫不受隔壁考号的影响,他也赶紧低下头去,写自己的第二篇文章。
时间永远不紧不慢地走着,终于到了傍晚,交卷的云板被敲响,考棚里四处是考板被架起来的声音。杜锦宁也站了起来,将试卷拿出来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这才又装回考卷袋里,然后环视自己的考号一周,确实没什么东西落下了,她打开考板,走了出去。
杜哲彦和周致见状,赶紧将自己斟酌了一下午的试帖诗确定下来,抄在了试卷上。写一首诗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也很快能出去了。
周致还好,觉得自己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但抽到臭号,还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和诗词来,也算可以了。以这样的状态,院试还是能过的。有杜锦宁在,他可不觉得自己还有获得院案首的希望。再者,往年还有不少没有考过院试的考生,竞争激烈着呢,对于院案首,他根本就没敢奢望。他的目标是院试前十名。
朝庭极重视科考。这次院试,一支近六百人的官兵被调来维持考场纪律,每两个考号前都站着一个兵卒。此时见杜锦宁出来交卷,负责监视她的兵卒跟自己的同伴用眼神打了声招呼,便跟在了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把试卷交给了主考官,主考官也将试卷弥封好存放,他这才回转身,继续回来盯着杜哲彦。
交了卷,杜锦宁默不作声地跟在一众考生后面,排着队等待放行。不一会儿,她就从贡院里出来了。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杜锦宁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考完了。
虽说还有第二场覆试,但因为参加考试的人数少了很多,录取比例降到了二比一,考试时间也没有这么长,相对会轻松很多。再者,覆试时她总不可能再这么倒霉,抽到臭号吧。
所以,她最难的一关已经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