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说完,脚尖一点,身轻如燕,点在江边的树枝上,身子一个倒挂金勾,抱起一个懵懂,只会大声哭泣的总角稚子,稳稳的飘回地面。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县令是会武的。
“谢谢,谢谢大人。”一对年轻夫妇快步奔过来,接过许县令手中的孩子,泣不成声的道谢。
“看好孩子。”许县令留下一句话,便召过几个衙役,疏散了高台附近的所有人,又合力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高台,推入了河中。一时间也顾不上停一停,便又发足跃上屋顶,追踪那些放箭之人而去。
只是那些放箭之人,身手极好,早就在许县令到达临江阁的之前,已经不知去向。
“大人,你看这箭,上面刻着鸟头。”许县令手下的捕快冉华,指着那放冷箭之人留下的箭筒,箭筒里还余有五支箭,可能是被发现的太快,放冷箭之人为了赶着逃离,来不及拿走。
许县令拿起一支箭,只见箭身上的确刻着一个奇怪的鸟头,像鸟又像鹰。
他眉头深锁,脑海里快速的搜索,自言自语:“这个标志,本官倒像是在哪里见过。”是了,许县令脑中一晃:“这是白头海雕,异常凶猛,据说,是东夷国特有的一种鸟,它经常飞翔于海面,捕食海中鱼和空中鸟。”
冉华低头看着那个白头海雕的标志,疑惑不解:“大人,难道刚刚躲在这里放冷箭的,会是东夷国的人,他们东夷国不是一向与我们南国交好吗?”
许县令低头思索:“单凭这几支箭,就要下定论,说是那东夷国之人,放冷箭蓄意搅乱良平县,那倒也未必。”
许县令边说边趴在窗台上,看着那上面的一个大大的脚印:“此时我们不可如此草率的便下了决定,以免引起两国邦交和正常通商。”
“是的,大人。”
只要是良平县的人,没有哪个真正想要与东夷国交恶的,一旦两国交恶,引发战争,那么良平县首当其冲,便会成为战争的受害者,所以,作为良平县本地人氏的冉华,十分理解他们县令大人的想法。
只是,许县令想要息事宁人,事情却偏偏不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并且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县令这边放冷箭的事情,还不曾有头绪,便又有衙役传来消息:“大人,县衙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一把火烧掉了,县丞一家,也,也烧成了焦炭。”
许县令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一张年轻俊俏的脸上瞬间如黑炭,拍着茶楼的松木方桌,大声怒斥:“火可救下呢?周围的百姓可有伤着?”
“大人容禀,县衙之火已灭,但火势太大,很多地方已成废墟,所幸今日是大人举行水陆道场的日子,万人空巷,故而未见百姓伤亡。”
许县令微微松了一口气,继而脸上又一冷:“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许县令话音刚落,手上的方桌已经应声而碎,一地的木屑刺痛了众衙役的眼睛,他们的县令大人任职三年多又继任了一年多,一直都是温文、耐心的,众人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冉华,将消息做成两份,一份快马加鞭,发往毓王府,一份做成邸报,报往各驿站,面呈陛下。”
冉华领命而去。
许县令撑着窗户看着楼下,仍然脚步匆匆的百姓,心里一紧,视线远眺,纵然隔得远,他还是能看到县衙方向冒出的黑烟,那丝丝缕缕的烟雾,一圈绕着一圈,层层叠叠的,凌空聚集成了一圈蘑菇云,细看之下又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张扬着,示威着,像是要吞噬掉整个良平县。
许县令闭上眼,揉揉太阳穴,心中默念:“毓王殿下,属下有负重托。”
而被许县令念着的毓王殿下,已于三日后收到了他传的那份情报,正在上荒门门主非欢的闺房里,与非欢一行人相商。
凤扶兰进去的时候,非欢正说到那片灰色衣角的事。
“混账东西,我一向认为最厉害,最能干的冰山小组,还是在最安全,最保险的东夷边境,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真是流年不利,喝凉水都要塞牙缝,唉,他们出门是不是没有临时抱抱佛脚,拜拜佛祖啊。”
非欢满脸痛心:“唉,这下七月十五,真成是应了鬼节了。”
凤扶兰直接忽视了非欢后面一大串的诅咒和抱怨,抬眼望着非欢,似乎是在问,你怎么能凭着一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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