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队越靠近东夷,雨水就越多,时常动不动就落雨,他们为了掩饰行踪,本来就走的是山间小道,平日里天气晴好的时候,山道都颇为难行,更何况时不时的就来场大雨。
那土路经雨水一冲刷,就容易变得泥泞不堪,军士们走在那上面,常常一步一个脚印,有些泥水深的,一脚下去,连鞋都要吸进去。
啧啧,这滋味真他娘的难受。
“慢着,难道你嫌自己命长了,陛下的圣旨刚到良平县,你就已经行出了百十里?”纪中源虎目一瞪,呵斥着那副将:“糊涂,你生怕陛下不知道本将军没经过他的允许,便擅自离开驻地吗?”
那副将听了,顿时一脸萎顿的低下了头:“将军英明,是末将糊涂了。”
纪中源也知道那些步兵将士连夜走山路的苦楚,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随意吩咐了一句:“待过个两三日,便可上大路了。”
“是的,将军。”副将挺直身子,恭敬应是。
但南国边境的大幅度调兵怎么会瞒得过手眼能天的上荒,于是凤衍早就将这消息通过东夷王宫中的眼线传给了东夷国主,也正是如此,东夷国主才会疑惑南国皇帝此次举动的深意。
若说东夷国主以老狐狸称之的话,那么此事真可谓是老狐狸遇上了老糊涂,有理也说不清了!
本来东夷国的众人揣测着,在南国皇帝凤枢靖往日对会毓王凤扶兰的疏忽程度,可能会狠狠的将之惩罚一通,甚至会让他亲自向东夷国致歉,却没想到,南国皇帝的态度变化竟会如此之快,仅仅只是将凤扶兰不痛不痒的申斥了一通。
难道南国皇帝凤枢靖已经糊涂至斯,宁愿为了维护一个不受宠皇子的一点子薄面,就放着东夷国这么给力的一个合作伙伴不管,也不想想东夷国开放的通商,给南国带来了多少的便捷与利益。
而此时,凤扶兰也已经通过他埋在南国都城的眼线,知道了他身在南国都城皇宫中的父皇,对于此事的态度。只是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的表情也依旧是冷然和淡漠的。
既鹤看着面无表情的盯着海面看海浪搏击的殿下有些佩服:“恭喜殿下,陛下如今对您的态度已经转变了,殿下您总算是熬出头了。”
凤扶兰头也不抬:“不过是一点子表面功夫,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既鹤不明白:“殿下何出此言?”
凤扶兰指指那不断起伏的海水,又指指海岸边的一颗椰子树:“看那里,海水每次涨潮都会过那棵树三尺左右,但是只有一两次,才会涨过那树长第一片叶子的地方,往往那个时候,海中的浪潮都会特别的大,大到我们坐在这里,都会打湿衣摆。”
既鹤顺着凤扶兰的手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反常即为妖。”凤扶兰抚额,当时他的眼光也太独特了,竟然会特地挑了这么一个反应迟钝的随从。
“父皇一直对我不冷不淡,可这事,却表现得太过了,他要不就是对我有所求,要不就是他想要通过我达成什么目的。”
既鹤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还是殿下英明。”
既鹤虽然这么说,可他的心中对这件事却仍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不管怎么样,都是父子。殿下母妃早逝,母族人丁调零,那么皇帝陛下便就是他唯一的至亲之人了。两个人之间理应亲近。
凤扶兰看着既鹤的眼神,眸中精光一闪,有着洞穿世事的精明,他冷然一笑,不置可否。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这既鹤迟钝点也好,至少不会轻易的背叛自己。
凤扶兰抬头看看天色,夕阳坠入地平线,西天燃烧着鲜红的霞光,一片宁静轻轻落在海平面。
凤扶兰坐在原地又沉思了一阵,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你想要我这么做,那么我便做罢。
凤扶兰再抬起头时,落日已经全部壮丽沉没,就连留下的些许的霞光,也绝无先前的绚丽。
原来不知不觉间的暮光已至,凤扶兰后背一僵,竟然已经出来了这么久。他不由得暗忖,在这里呆了这般多的时辰,也不知道欢是否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凤扶兰脑海中非欢的身影一闪,一时间的,他的心就立刻雀跃起来,立刻变得归心似箭。
凤扶兰草草招呼既鹤一声,便运起轻功往非欢歇息的院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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