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气煞人也。”阿吉努王子站在风亭中,见只有凤扶兰答了他的话,还只是有些淡然的,便大力的拍着青石桌,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凤扶兰不再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果然,无论何时何地,哪个国家,皇位就是唯一,在皇位面前,什么都是虚无,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兄弟算什么,父子又算什么,至于那些简薄的夫妻情分那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凤扶兰将眉目移向风亭外的那些茂林修竹,心中突然就对那一直渴慕的高高在上的位置生出了些许厌倦,这是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这般想着时候,那仍然被藏在迦陵山中的,封在匣子里的那一枚流光溢彩的玄武衔蛇金玺,那代表着世代相传的权力象征的皇室至宝,突然也变得不那么可爱了,反而像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直觉得沉甸甸的。师父临终前交待的那些话,也渐渐的飘远。
如果,为了得到那个位置,要像父皇一样将自己折腾得变成一个孤家寡人的话,他想,他犹豫了,在这一刻。
“二哥哥,你别拍了,拍得人心慌意乱的。”阿卓玛公主坐在风亭的角落里,嘟着嘴不满的道。
“哎,我只是想不通,实在想不通。那些被击杀的侍卫都已经被人认了出来,那大漠的奸细居然还能承认那是他们安插在大王兄身边的人。”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魏朱想要吐槽一句:然并卵。
“没想到,大王兄手下的人脉还真的挺广的,连大漠都有人愿意受他支配,果真是不容小觑。”
“如今怎么办?”阿卓玛公主起身走上前,靠着魏朱旁边的石凳坐了。
“这不是像是你们那位好兄长的性格所能做出的事,倒像是上荒的凤衍所为。看似和风化雨,温柔而有序,实则棉里一般都藏着针,只怕是不知底细的人一下子便能被扎得头破血流的。”凤扶兰音色平静,淡无波涛,本来他不想说的,只是这阿吉努王子也太聒躁了一些。
“不对,应该说是笑里藏针,他行为凶残,手段狡诈也就罢了,还爱假模假样的欺骗人。”非欢一肚子不快,想不到曾经那个温文如玉的凤衍,居然与那贱人成为了一丘之貉。
“自古帝王生性多疑,只怕是我为大王子殿下解决了如今眼前的困难事,也已经解不了西疆王对你对其他事的判断。要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王子殿下那事,只怕,一时在都不太可能被人所遗忘了,也就不用再去想要得到西疆王的好印象了。”
“可是,凤兄,我若是失去了父王的欢心,我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如何长,我记得曾经在见面一始,我便就告诉了你,西疆王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就会突然一命呜呼了。凤衍冷笑着告诉阿吉巴。
“当真。”
“再真不过了,病已至心肺,无药可医,如今不过是御医用着保养续命的丸药暂且吊着他的命罢了。”
“那,那……我岂不会更加没有机会了。可能父王临死前都不会再忘记我干过的那件糊涂事了。”
“你干的糊涂事何止那一件,好色成性倒也罢了,便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她。也不该鲁莽的策划那场刺杀,居然还失败了。”
凤衍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浑身冷冽的气息将三人团团包围住,震得阿吉巴居然不敢再接口下去。只觉得此时的凤衍,他的身上散发出地狱之中的阴冷之后,比他的父王还要让他心惊胆战。
刚刚从温柔乡爬起来的那一身的旖旎风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也不敢在这长相绝美清伦的青年男子面前表现出来。他实在是有些畏惧和钦羡他的手段和能力了。
不过就是短短的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五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他还不曾挨个宠爱完,他这边已经将父王要整治他的那件事情完全平息了下来,完美的替他找了一个替罪羔羊,还一点都没有引起他父王的怀疑。
试想,大漠与西疆虽然毗邻,但是多年以来,为了所谓的疆域之事,一直都有些摩擦,动不动就会爆发一场场战争,两国之间那就是完全解不开的世仇,两国间派杀手刺杀国君的事情就如过江之鲫一样多,如今他们使点子手段,假意是国中的大王子干的,想要害得他们父子俩失合,这个理由也真是够绝了。
将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父王这个西疆王就如此简单的被面前这个青年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如何能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