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巴的那双眼睛因为不愿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而睁得硕大,心中如有乱流在夹击一般,就连随波逐流也做不到,只能被吊着七上八下的。
阿吉巴其实并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样粗放、蠢钝。他的心里一直都知道,凤衍是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他以为凤衍想要在南国复位,赶走南国现任的皇帝,必然要用到他手下那些军队的帮助,便一直以为自己的利用价值够大,不会那般容易成为他的弃子,哼哼,没想到啊没想到……
终究是天算不如人算。
阿吉巴的眼神犀利地看向站在西疆王身后,那个穿着一身黑衣黑裙的大巫师莫莉,只见她的面容沉静,眼神悠远,眼角眉梢又是如水一般,带着悲悯世人的伤感。
“若非你贪心妄想,非得要试着抢走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凭着父王对你的宠爱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以后晚景凄凉的地步,要知道你本该得到仅次于西疆王的荣宠和尊贵。现在……哼,拘禁终生都已然算是好的了。”
莫莉巫师的声音飘缈而遥远,像是来自地下,又像是远自天外。
等到阿吉巴想要再问的详细的时候,莫莉巫师已经对着西疆王和阿吉努王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朝着全武殿去了。
随着莫莉巫师的脚步,全武殿厚重的大门在她的面前缓缓开启,发出沉重暗哑的声响,黑色身影走得很是缓慢,一步一步走得很是稳妥,那缓开的大门,那坚定的黑色身影,像是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错觉。
“怎么,没有想到吗,大王兄你还当真以为咱们西疆的莫莉巫师是吃素的吗?”
“还是,你其实是在可惜,可惜你自己的后援没有了?”阿吉努一步步走下大理石阶梯,笑容很有些诡异。
“看看你自己身边的人,他们舍弃了你。”
“不,不,不……不是这样子的。”阿吉巴连连摇头,朝着身后连连倒退三步,脚步踉跄,步伐虚浮,重心很有些不稳,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跌倒。
阿吉巴以为他这次的行动决策的十分迅速,动作又快,后备又足,莫莉巫师只怕还没有时间来得及摆坛算计,况且,他这次特地将莫莉巫师了也算进了此政变中,就是想让一举除掉她,免得以后老是在西疆国的政事上指指点点,却没想到,自己一朝轻忽,导致了一步走错,此后便是步步皆错了。
“大王兄,虽然你绝情狠辣,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怪我挡着你的路,屡次派出杀手欲置我于死地,如今更甚,竟然演变到囚父杀弟的地步,但是……我却实在不愿意与你过多的计较,也不会杀了你,更不至于会虐待于你。不过你往常享受的那些逍遥日子只怕是没有了。”
阿吉努的面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平静,言谈间,脸上的诡异消逝不见,还悄然的挂上了一抹悲天悯人的同情。
“不,不……不要,不是,父王,我没有,我不是这样想的,儿子冤枉,父王救我。”阿吉巴好歹活过三十多岁,又有十多年协助西疆王打理朝政的经验,如此的打击过后,便很快的恢复了过来。
只是他的双腿早已经吓得发软,也不用西疆王再如何,他已经自动自觉的跪下了,嘴里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如此一个粗壮的汉子,一时之间,他脸上的泪水横流,混着汗水、鼻涕、口水都糊在了一起,牵扯在络腮胡子上,扯出一缕缕闪着银光的丝线,令人看着很是不雅。
就连他的亲生父亲——西疆王,都扯动着嘴角深深的皱纹颇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阿吉巴,我自问一向待你不薄,你的母亲在这宫中不过是最低等的人,但我从未让人看轻过你,还在你十多岁时,便将这朝政大事都交予你之手,如今,你竟然如此回报于我。好,很好。”
“父王,父王饶命。”阿吉巴一个劲的跪求,趴在地上都不敢再起来。
“阿吉努已然说过,要饶了你的狗命,你就终身圈禁寻仙山别苑,任何人不得探视。”
这一场西疆王室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宫廷剧变,就这样以阿吉巴的惨败和阿吉努王子的完胜拉下了帷幕。
等到阿吉努王子送走西疆王之后,这才又带着全副武装的慎命司众人赶回了全武殿,这个时候全武殿的文武百官中除了胆小的文官仍然还能坐在案席之外,其余冲动鲁莽的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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