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闲身后,所有人迈出一步,每一步都仿佛棋子撞击棋盘,铿锵作响。
李清闲对面,一条条蜈蚣根植于数百人的头颅之中,轻轻摇晃。这些蜈蚣人面露痛苦之色,目光里满是哀求,但不由自主做出防备的姿势。
章闻天叹了口气,道:“说的好,说的真好,我年轻的时候,若听到你这番话,或许也会舍身相随,可惜,我老了,血早就冷了。”
“你都老了,还报什么仇?血冷了,还吃什么人参果?你每说这样的一句话,都在证明,你不是老了,不是血冷了,而是你怕了,你从小怕到大。”李清闲道。
章闻天摇摇头,道:“你还年轻,还不懂,只懂伶牙俐齿、牙尖嘴利。不过,我的内心,隐隐有些羡慕你。”
李清闲微微一笑,道:“没错,我还年轻,我们学命术的,会一直年轻,因为我们会一直学习,一直学习。每一次接触新事物,我们就会年轻一次,每一次学到新学问,我们都会生出赤子般的喜悦,我们的身体或许会老去,但我们的心,始终跳动,我们的血,始终澎湃。我们在孩童的时候,不畏惧任何人,现在,以后,也不会畏惧任何人。而你,在畏惧我们,因为你很清楚,你不是老了,你甚至不是阅历经验丰富,你只是越来越恐惧,甚至于,恐惧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从来不曾意识到,你越活,越退步。你看,你这种懦夫,连第二种解诡的方式都不敢使用。你羡慕我,是应该的,因为你内心最深处,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章闻天双目中闪过一抹怒气,呵斥道:“荒谬!荒谬!荒谬!解诡只有一种方法,要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我,要么是天街踏尽公卿骨,如胜利后的脏乞丐,不存在第二种!无论是镇子内,还是镇子外,整个人族,都在无尽的轮回,都在周而复始循环,无论是家族、商会还是国家的周期,皆如此。任你黄口小儿说破天,也无法更改天地铁律、乾坤轮回!”
李清闲点点头,道:“这种说法,从一种角度上说没错,比如,安朝是如此,之前的雅朝是如此,再之前的尚朝也是如此,现在的齐国,同样是如此。你所有的逻辑与假设,停留在一个非常低级的层面上,这个层面就叫做‘微小的概率不会发生,只有很大的可能才会发生’。但我们如果纵观历史,就会发现,人类历史上,曾经浮现密密麻麻的小概率事件。一件事的成败,不是由过去决定,不是由你的感觉决定,不是由难不难决定,而是由一件事本身能不能做到决定。”
“你看到的,是旧朝旧国都如此,但我看到的是,尚朝败落了,有人便能取而代之,安朝雅朝败落了,同样会被取而代之。那么,既然国家可以被取而代之,所谓的天地铁律、乾坤轮回,有没有可能被取而代之?你在看待章闻同太宁帝的时候,一直在想,吾可取而代之,那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洪涛般的天地铁律、乾坤轮回说,吾可改天换地?”
章闻天冷笑道:“理论上,你说的都对,但现实证明,你无能为力。”
李清闲缓缓道:“如果理论上可行,但现实与理论有冲突,那就改变现实。你听,一圈叫做‘我觉得我能改变天地铁律、乾坤轮回’的涟漪,已经在棋盘上扩散,它很微弱,仅仅这一圈,根本无法真正改变天地铁律、乾坤轮回,但又有什么问题?一天后,一年后,一千年、一万年后,一圈圈相似的涟漪会连接起来,汇聚成恢弘的海啸,拍碎黑子,拍烂棋盘,让我人族,超越棋盘,成为与天地对弈之人。或许……人族本就一直在与天地对弈,只不过,你们这群黑子,在拖人族的后腿而已。”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