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我也听说过,在集团内部好像不是秘密了,这位爷带着那丫头来过几次,从前台那边传来的八卦。”
“也是蛮有意思的哈,找了这么一年龄小的姑娘。”
“咳咳!”意味深长的两声轻咳,掐断了众人的八卦苗头。偌大的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宫邪握着手机出去了。
听见小丫头用颇委屈的声音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早读时间跟人打闹,被班主任发现了,拎到教室外面罚站,结果,她在罚站期间跟同学溜出了学校,并且,不是从正门出去,而是从施工的墙壁翻了过去。
宫小白半晌没听见电话里有回应,猜测他生气了,小声地表明,“我被罚写检讨了,还要请家长。”
意思是,我已经被罚了,看在我这么惨的份儿上,你就别生气了。
宫邪没生气,一只手抬起在眉心捏了捏,有点哭笑不得。英俊清冷的五官柔和得不像话,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丫头在学校快两年,请家长还是头次。这样一想,倒也不觉得她是能闯祸的性子。比他预想中的情况好太多。他还有点欣慰。
明德一高年级办的主任要是知道他这想法,准给跪了。
宫邪静默了片刻,“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宫小白呼呼地松了口气,“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宫邪转身回到先前的会议室,他一进来,原本低低的讨论声又在一瞬间消失了。这情况,就跟老师在教室里上课,出去一会儿,班里就吵闹个不停,等老师回来,学生们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宫邪嗤笑,将手机搁在黑色的实木桌面上,抬手扣上敞开的西装。
他偏头对张皓交代了一句,转头正视众人,“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一点内容,关于新项目的决策,待会儿张皓做个总结。”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出了会议室,留给他们一个清冷寡淡的侧脸,以及匆匆离去的背影。
集团的老板年轻能干,基本算得上一夫当关,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将内忧外患的宫尚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将霍氏集团远远甩在身后。
这位爷,在部队里能力强悍,不曾想,在商场上也是一匹血狼。难得得很。
那俊美如神祇的一张脸,玉树临风、沉稳内敛的气质,引得帝京多少千金小姐趋之若鹜,也不知那些桀骜嗜血、绝情冷血的传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弄得无人敢接近,便宜了那么一个毫无身份的小丫头。
在座几个有女儿的董事纷纷摇头,为自家女儿惋惜不已。
——
沈浩峥沿着校园的道路一直走,一直走。
盒子的一角已经被他一只手捏得变形,几道褶皱的痕迹布在盒子上,像枯槁的树枝。他掌心的一处也被尖锐的边角扎红了,浑然不觉。
耳边响起清脆的打铃声。是午休时间开始的铃声。
他听到了,却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来到了学校的人工湖边。
这一会儿,太阳又调皮的从云层里钻出来了,金色的光芒播撒得到处都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镀了一层金辉。
此时此刻,他想到的却是昨晚那片溶溶银辉的湖面。
午休时间,这里自然一个学生都没有。他站在昨晚的那个位置上,神色怔怔地望着青砖地面,绛红色的蛋糕盒子已经不见了。
地上干净得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他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真是傻了。
现在已经算下午了,学校里的清洁工人肯定一大早就打扫完毕了。
眨了眨干涩酸疼的眼睛,他转个身往回走。
湖边一条鹅卵石路上,一个穿荧光黄工作服的环卫工站在那里,一手拎着拖到地面的蛇皮袋子,一手拿着长长的竹镊子,挟起地上的垃圾,扔进蛇皮袋子里。
沈浩峥愣了愣,随即想到,他们学校的清洁工人都是每人负责一块地方。他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阿姨,能问您一个事吗?”
清洁阿姨直起身,扭头望着他,见他穿着这个学校的校服,温和地笑笑,“什么事啊?”
“那里。”沈浩峥指着一个地方,“昨晚丢了一个蛋糕盒子,您看见了吗?”
“我就说啊,谁把蛋糕扔在那里呢,原来是你的啊!”阿姨一手撑着腰。
“您看见了?”
“今早收拾垃圾的时候看见了。我特意打开看了眼,里面装着一个蛋糕。”
“现在在哪儿?”
阿姨愣了一下,“都扔到垃圾箱里,送出去处理了。还指望吃呢?不能吃啦。今早我看到的时候,上面爬了好多蚂蚁,弄脏了。”语气里还带着点惋惜,“好好一个蛋糕,真是浪费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沈浩峥怔神一瞬,失魂落魄地走上鹅卵石路。
恍惚间,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来人工湖边,走的就是这条路。方玫不喜欢走鹅卵石子路,她嫌硌脚,总也走不好,歪歪扭扭,差点摔倒。
“小伙子!”背后传来阿姨的叫唤。
沈浩峥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缓慢转身,阿姨笑着说,“蛋糕上写着……”她揉着额角想了想,“啊,对,写着沈三岁,生日快乐。”
“你怎么跟三岁小孩儿似的,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沈浩峥了,改名叫沈三岁。”
这一句娇嗔的话在耳边响起。
沈浩峥觉得,自己不仅错了,还错得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