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了。
我刚眯着眼把烟头扔掉,王蕊就一路小跑着来到我面前说:“良哥,中队长找你,监狱长来验收卫生了。”
我说:“我在这里守着病号呢。”
王蕊焦急地说:“中队长说了,你一个男人单独守什么病号,让我来替你。”
我无奈地点点头,想得一会儿清闲都不能够。
我放慢步子往员工餐厅走去,看见监狱领导们站在餐厅门外的时候,才加快步子小跑。奔到卢雨的面前。
卢雨淡淡地看了看我,也不计较我刚才私自带姚广娜去诊所的事。
监狱长点点头说:“走,我们进去看看。”
餐厅的地面上明净透亮,人站在上面几乎能看到倒影,那窗玻璃干净到就好像只是隔着空气。这种洁净度让我的耳目一新,私人家里要打扫到这种程度,那得主人要多大的洁癖啊。
我看见监狱长蹲在地上,戴着白手套来回地在地板上蹭,蹭了半天她才抬起手看了看,手套上没有半点污渍。
我靠!
原来有洁癖的是监狱长,她用自己的卫生观念当作验收标准,有几个地方能达到这种标准?
她们继续检查操作间,还是用白手套反复地蹭瓷砖墙,紧接着去卫生间。打扫后的卫生间用了空气清新剂,散发着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
我想监狱长不会用这种办法检查便池吧?
我看见监狱长对身边的一个干事使了个眼色,这名干事立即蹲在便池边,把手套伸到内侧摩擦着绕了个圈,抬起手来看了看说:“没问题。”
这种工作态度简直惊爆了我的眼球,连便池内侧你们都不放过,哪位领导来视察会把手伸到便池里检查?这不是自虐加虐人吗?
监狱长回过头来问:“这片工作区域是谁负责的?”
卢雨给监狱长指了指我和余男说:“是管教员刘良和余男。”
监狱长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的工作干得不错。”监狱长又多看了我一眼说:“我以为男人都是粗枝大叶,你们的这位小同志没有这毛病,不错,不错。”
“走吧,我们到下一个卫生区检查。”
等监狱领导们走后,我才回过神来,心想这一切都是女犯们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干,只是帮忙提了提水。以我的卫生标准来看,这已经干净得过头了。
我拽住身旁的余男问:“以前监狱里上级领导来检查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
“当然,”余男说:“这就是监狱的卫生标准。”
卢雨突然从外面折返回来对我们俩说:“刚才司法局打来电话,上级领导的行程提前了,明天就会来到咱们监狱。你们两个马上去通知其他人,今天下午就把新衣服新被褥给犯人发放下去让她们换上,还有,监舍号长民主选举的事今天下午也得完成。”
我问:“为什么这么急?换号长的事不能等到领导视察以后吗?”
卢雨板起了脸:“你怎么问题这么多?这是监狱高层监狱长的决定,马上下去办!”
我们立即立正挺胸:“是!”
中午犯人们吃过饭后,在各自的监舍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由我和余男带着所管辖监舍的犯人,前往后勤科领取衣服被褥。领到衣服后犯人们并不能直接返回监舍,而是到大礼堂观看为欢迎上级领导所举行的晚会,算是最后一次带妆彩排吧。
我们刚领着队伍走出监区,就看见一辆印着海信电视广告牌的集装箱车,开进监区大门在监舍楼前停下。从车上跳下来十几名身穿蓝衣服的工人打开集装箱,开始往里面搬运液晶大电视。
女犯们高兴得合不拢嘴,纷纷揣测这次下来视察的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监狱方下这么大的血本给监舍安装液晶电视。
看来这次监狱方是动了真格的。
我才不管他是谁来视察,只要不妨碍我拿到蒙继海的铁证就行。
后勤科的库房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每个监区都有专人进行发放,手中拿着各监舍的犯人名单,犯人们拿到衣服后,名单上划个对号,然后到一旁站队等候。
等到所有犯人的衣服被褥发放完毕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由各监区的中队长指导员带领着前往监狱大礼堂观看彩排。犯人们的衣服被褥全部打成背包背在肩上,排队走起来就像是电视里的部队行军。
监狱礼堂的规模很大,上下斜阶梯安放着一千把固定座椅。现场虽然嘈杂,却也井然有序,时不时能听见管教们喝骂的声音。我领着我们管理的三十多名犯人找到早已规划好的区域,安排她们坐下来。
女犯们的情绪都很兴奋,这样的日子就跟过年似的,嘴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