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笑了笑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嫁人做什么,出去以后我准备四处看看,也体验一下那种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
她突然抬起眼睛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羞色,却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要嫁给你,你是一个稳妥的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我有些讶异地笑了,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样评价我,我低声问她:“你是从哪里看出我稳妥有安全感的?”
姚广娜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想了想,神色妩媚地说:“余男告诉我,我中毒的那天,是你抱着我一口气跑到监狱诊所,跑得汗水把衬衫都湿透了。还有我吃东西呕吐那天,你又背着我去诊所,那个时候我就在你背上想。将来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呵护我,不计较我的过去,我愿意衷心地守在他身旁,给他生孩子。”
我低下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姚广娜笑了:“你别怕,我只是拿你打个比方,你这样的毛孩子我还看不上呢,要找就找一个和我年岁相当的。”
我有些生硬地笑了笑,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些许渴慕的表情,我在她眼睛里看到的,是整个我的影子。
我尴尬地岔开话题问:“关于证据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姚广娜这时已经走了神,她歉意地回过神来,点点头说:“嗯,我想好了,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一个人,我把证据的位置告诉你。你去市精密仪表厂小区一号楼六单元201号房间客厅的窗户前,窗框上有我用小刀刻下的箭头,箭头所指方向正下方的花坛里,向前五步走,向右走六步挖一米深,有一个牛皮纸包用胶带塑封的包裹,证据就在那里面。”
我把她的话在头脑里默念了一遍,直到认为牢记无误。
我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问她:“两个小时的治疗时间已经到了,出去这个房间以后你还装疯卖傻吗?你希望我怎么跟她们说?”
她用拇指点着嘴唇想了想:“你就说,过去的姚广娜已经死去,现在是新生的姚广娜。”
“这样说没问题吗?”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就这样告诉他们。”
陈雪和朱文文准时地站在门外,姚广娜轻快地站起来说:“时间到了,也要和你说再见了。”
她上前双手拥抱着我,樱唇凑到耳边低声说:“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治疗,也感谢你给我分享那些悲伤的故事,好男人,你会找到真心爱你的女人。”
陈雪和朱文文惊讶地站在门外,嘴张大下巴几乎能掉到地上去。他们看见姚广娜优雅从容地走到他们面前,主动地伸出双手问:“陈管教,需要戴手铐吗?”
陈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错愕地说:“不,不用了。”
“那我们走吧。”
我坐在椅子上把双手插进裤口袋里,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开始自顾自地发笑,感觉眼前的世界无限美好。
还没等我偷着乐几分钟,心理咨询室窗台上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我屏住呼吸走到电话前,整理了头脑里的思路,才接起来说:“喂。”
卢雨在电话里说:“刘良,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放下电话,看来有人已经把消息通报给她了,我得准备下去接受盘问。以前经常见她还觉得没什么,可是今天从姚广娜的口中得知,这个女的是敢杀人的,我的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姚广娜在心理咨询室里找到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肯定就是她派人布下的。她现在失去了眼睛和耳朵,唯一可以查证的就是挂在墙上有视觉死角的监控探头。
下楼之后我敲开卢雨办公室的门,她在里面甜甜地说:“请进。”
我走到她桌子面前低声说:“中队长好。”
卢雨嗔怪地对我笑:“没人的时候,应该叫我什么来着?”
我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说:“卢姐。”
她亲呢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在她身边坐下。这个女人在我面前表现的越亲密,我就越感觉到她的阴鸷可怖。
她笑容亲和地问我:“听说你把姚广娜的疯病给治好了?能给我讲讲具体是怎么治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