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门未关,颜天真抬眸,看到的就是云泪端坐在桌边,磨墨。
她走近桌边,低下头就看到桌上搁着一张白纸,上头写着:宁子初喊你去作甚?
颜天真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给他争脸去了,戎国使臣来访,使臣中有一名美女,歌舞一绝,小皇帝让我与她比试,我赢得毫无悬念,小皇帝觉得脸上甚是有光彩,戎国人认输了,他便觉得自己又拉风了一回,那虚荣心都快溢出头顶了,男人嘛,就爱装逼……呃,就喜欢显摆。”
云泪闻言,眉头轻拧,颇为不悦。
这个宁子初……
用她作为杀人的武器,作为炫耀的工具,之前在仙乐宫喝醉了酒,似乎对她也有不轨的企图。
给了她锦衣玉食又如何。
终究只是将她视作一颗最有用的棋子罢了。
难怪她想走。她所求的,不过是有人待她真心。
想到这儿,云泪提笔写道:三日之后,随我一同离宫,如何。
颜天真见此,微微一怔。
看到他所写的内容,心中还是有一丝欣喜的。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议要带她一起走了。
一瞬间的喜悦之后,她很快回过神来,思虑片刻之后,给出了一个巧妙的回答,“不成,你不了解宁子初,若是我就这样走了,他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与他相识两个月,早知他阴暗的性格,他若是报复起人来,会用十分极端的手段,我为何要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偷溜一时爽,以后就是数不尽的麻烦了,挑衅一个天子的威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必须要让宁子初主动放过我,不对我施展任何的报复。”
她只能这么回答。
不想告诉他实情。
云泪又写道:你随我离开,之后的事不用你管。
“那我不是把你一起连累了么?”颜天真翻了个白眼,“小皇帝就是个怪胎,能不与他为敌,就别与他为敌。我这人最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了。”
云泪轻瞥她一眼,手中的笔再次挥舞——
出息点,怕他作甚。
颜天真冷哼一声,“我就是没出息,怎么着?他是皇帝,本姑娘得罪不起。再说了,我还有点儿私事没办,你先走吧,藏在这破落的屋子里,闷都快把你闷死了,三日之后你总算能有机会离开,你不是承诺过我,还会回来找我么,既然如此,暂时分别几天,也无妨。”
她倒是想出息……走了找谁拿解药。
云泪听闻她的话,写道:你还有何事未完成?
颜天真闻言,挑眉一笑,“秘密,不告诉你,反正你也有事隐瞒我,我都不过问你的事儿,你也别来问我的。”
云泪被她这么一句话堵得接不上来。
的确。
他隐瞒她的事,不少。
所以,他又有什么理由过问她的秘密。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你是南旭国人,我是北昱国人,你不将底细全翻出来,是明智之举,你我二人相识也不过数十天,就算彼此动心,也不能把心掏出来,你隐瞒我,我隐瞒你,挺公平,就这样吧,以后接触得多了,自然了解得也能更深入。”
颜天真说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带我离开,我心甚喜,不过我暂时真的不能走,我又不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犯不着急着解救我,三日之后,你安心地离开,不必挂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