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快点儿想!”宁子怡有些咬牙切齿,“这些痕迹真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问道:“对了,本公主昨日为何会觉得奇痒难耐,你们可是找到了原因?”
“老臣正要跟公主禀明此事,昨日臣与几位太医为公主查看状况,公主身上果然有异样,就在公主的背后。”
“背后怎么了?”
“昨日医女为公主擦拭身体时,擦拭到了背部,发现公主背部的肌肤上,较之其余的地方有些泛白,似乎有粉末的痕迹,极少。医女觉得兴许有古怪,便将那块帕子保留了下来,那些白粉具体是什么,臣等还未琢磨出来,不过已经可以确定,公主突发怪病,与这白粉有关。”
“由此看来,本公主果然是被人暗算,而不是自己莫名其妙得发痒。”宁子怡目光一沉,开口,语气有些冷厉,“你们一定要给本公主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公主放心,臣等定当尽力。”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有宫人来报,皇后驾到。
宁子怡与站立在一旁的御医望向房门外,便见一抹金红的身影踏进了门槛。
“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你们全都退下,本宫与公主单独说说话。”
将闲杂人等全都遣退了之后,楚皇后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了床榻边。
“子怡,现在感觉如何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此刻是好多了,身上也不痒了,不过……”
宁子怡说到这儿,又是有些气愤,低头将衣袖撩起,让楚皇后看见自己手上的红痕。
“这些抓挠过后的痕迹,可是烦死我了呢。”
“这倒真是有些麻烦,御医可有说这些痕迹多久能消?”
“他们说了,一时半刻消不了。”宁子怡的脸色有些阴沉,“我已经可以确信是有人害我,太医方才说了,医女为我擦拭身体时,发现我背后有古怪,有奇异的白粉依附在肌肤之上,极少量,之所以奇痒难耐,多半就是这些白粉所致。”
“好端端的,为何会发现这样的东西?”楚皇后看似关切道,“莫非是有人刻意接近你对你做了什么手脚?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在大殿之上出丑。你仔细想想,昨日献舞之前,可曾觉得身体有异样?”
“昨日献舞之前……”宁子怡想了想,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抬头,“有!我昨日出了大殿之后,走在路上,觉得脖颈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力度并不算重,我回过身时,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当时不甚在意,也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之后在大殿之上献舞时,才开始发痒。”
“如此说来,就是在那一下,你被人暗算了。”楚皇后垂眸思索,蓦然想到了个事,“子怡,本宫想起来了,在你昨日出了大殿之后,南旭国的那位小将军,也随后出去了……”
宁子怡听闻此话,神色惊愕,“莫非是他?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来害我呢?没有证据的事,咱们也不能妄下定论,虽然他与我相继离开,也没有办法证明就是他动的手……”
“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用脑子想想就该知道了。”楚皇后嗤笑一声,“子怡,你心中是不愿意承认——南旭太子会为了颜天真来整治你吗?”
宁子怡的脸色顿时难看,“他怎会这样对我?皇后娘娘,兴许是你想多了……”
“昨日在大殿之上出丑的,可不单单只有你了,本宫与严淑妃,在你之前便已经丢了脸,宫宴结束之后,我们二人也交谈了几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本宫与严淑妃,包括子怡你,都是被人算计着丢了脸面,大庭广众之下闹了笑话,暗中出手的,必定是同一人。”
宁子怡不语。
是同一个人出手,这一点她信。
“子怡,这个时刻就不要再维护南旭太子,想想我们三人最近都与谁有争执吧,除了颜天真,咱们还与谁闹过不愉快?昨天我们三人齐齐闹笑话,这事必然与颜天真脱不了干系!”
楚皇后说到这儿,冷笑一声,“颜天真自然是没有那么高明的功夫暗算我们,放眼大殿之上,有功夫的人不少,但功夫高明到,暗算人能悄无声息的,且与颜天真关系匪浅的,有几人?除了南旭太子之外,本宫再也想不到其他人,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你与那小将军相继离开之后,回来便觉得身体发痒,很显然,那少年是听从了南旭太子的吩咐,对你出手。”
“……”
宁子怡将楚皇后的话思虑一番,发现当真找不到错处。
他们三人,最近的确与颜天真闹得最僵。
颜天真是绝对没有那么高明的功夫暗算她们的,放眼整个大殿,会做她帮手的,只有寥寥几人。
凤云渺,的确是嫌疑最大的那个,经过楚皇后这么一分析,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可就算她们知道真相,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去讨说法,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为什么……”宁子怡咬牙切齿,白皙素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将雪白的床单拧成了一团。
“他怎么能为了那个贱婢这样对我!”
“归根结底,咱们还是斗不过颜天真这个狐狸精。”楚皇后在床沿边坐下,淡淡道,“公主不必太过气愤,她勾引人的手段太高明,在这一点,公主自然是比不上她的,你是金枝玉叶,自有皇家女子的高傲,做不出下作的事,而她出身不好,骨子里就是卑劣的,南旭太子一时沦陷了,倒也不算奇怪。”
“那依皇后娘娘之见,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皇后说到这儿,唇角勾起一抹阴凉的笑意,“她怎么对待你,你就怎么回敬她,医女从你背后擦拭下来的粉末,不是保留了么?那正好,回敬给颜天真,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将你之前经历过的,也经历一回。”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要设法,将这东西也涂抹在她的衣服上?”宁子怡想了想,道,“这的确是个方法,若是成功了,她也会尝尝那种奇痒难耐的滋味,抓破自己一身皮,让我解气,可如今问题在于,她的衣食住行方面,宫人都把握得很紧,咱们哪能有机会在她的衣服上动手脚呢?”
“子怡,你怎么糊涂了呢。”楚皇后笑了笑,“在宫里动手,自然不是明智的行为,如你所言,她的衣食住行方面,我们是很难下手的,但若是在宫外就不同了,你难道忘记了?每个月月中,妙衣坊都会有一批衣裳送进宫来,这其中就有颜天真的。”
“是呢,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说来也真是可气,妙衣坊提供给皇家的衣裳,都是不带重样的,华美贵气,本该是我们皇家女子享用,却被她给分了一杯羹。皇兄还真是宠她,可纵然如此,她也不晓得感恩,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如何对得起皇兄?”
“偏偏陛下还听不进我们的话,也是无奈了。”楚皇后叹息一声。
“若是要在衣服上动手脚,那就要趁早,等到了宫里恐怕就来不及了,在宫外就要动手才行。”宁子怡说到这儿,下了榻,“我立即出宫一趟,与妙衣坊那位老板娘,交谈交谈。”
……
妙衣坊。
“什么事儿啊?大中午的打扰我休息。”
装潢华丽的房屋之内,焚香缭绕,逶迤倾泻的珠帘之后,传出女子慵懒的声音。
“霓秋姐,贵客上门了,指明了要您亲自去相见呢。”
“这贵客是有多贵呀,皇家的人?”
“是呢,来人是怡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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