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耗时一整日,终于将宝库里的财物搬运完毕。
由于人数增多,再加上财物所占的空间,高大的楼船刚好承载南旭国的众人。
北昱国的众人无楼船可用,便分成六只大船前行。
“可真要再一次感谢赵皇后所赠的楼船。”凤伶俐站在楼船的船头,朝下望着不远处的六只船,笑道,“他们那五六只大船只能顶得上我们这一艘,对比实在太过明显了。”
“别洋洋得意了,你这话要是被北昱皇听了去,他肯定要翻你白眼。”身后响起颜天真的声音。
“义母,我就是知道他听不见,我才要这么说。”凤伶俐耸了耸肩,“北昱皇这人,人缘不好,出门在外也没几个朋友,再看看义母你,你有朋友赠楼船,他呢,只能沾沾你的光坐了一路,现在返程,就没福气坐了,还是这楼船舒适宽敞,行驶又平稳,一路上还能看看风景,多好。”
“你也别笑话他人缘不好,他是皇帝,比寻常人更加多疑谨慎,就连和人来往都要难免带着猜忌,他交不到知心朋友,他自己或许也有些无奈罢,他也年少,说不定将来会有不小的改变,你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十八岁的心智吗?”
凤伶俐想了想,道:“义母说得是,我再也不笑话他了。”
“因为你义父不喜欢他,所以你想说他几句,我能理解你这样的心态,但是伶俐,你比他年纪还要小上一点儿,你甚至比他更加不成熟,在我眼里,你们都只不过是小弟弟,我期待几年之后你们能长成什么样。”
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八岁。
这两个少年在她眼中都是小孩,在男女情感方面都显得青涩,可要是论人情世故,宁子初还是比凤伶俐成熟得多。
宁子初善于思考,待人冷漠又有些刻薄,因为他没有一个欢快的童年,他的人生太压抑,让他感觉不到轻松,故而小小年纪就十分冷厉。
但是凤伶俐不同,凤伶俐孩童时期被凤云渺收养,之后的日子自然是挺愉快,他的少年时期,伴随着不少欢笑与乐趣,都能成为他美好的记忆。
而宁子初呢?他的少年时期能有什么美好的记忆……恐怕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每每想起就要压抑的经历。
这么一想,她应该原谅宁子初曾经的任性。
他——不容易。
才这么想着,她便瞥见了不远处的船只上,一道紫色人影站立在船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正是才钻出船舱的宁子初。
她与他对视,朝着他莞尔一笑,挥了挥手。
再见,子初。
你是一个看重江山社稷高于一切的君主,那么希望你可以试着将男女之情看淡,这么一来,才不会觉得累。
宁子初遥望着她,也冲着她笑了一笑,随即转身钻回了船舱之内,不愿再和她对视。
多看几眼,只怕他会舍不得分别。
她如今过得很好,对他的印象也不算太差,那么……他便不打算再去打搅她了。
从今往后,他要更加励精图治,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
男女之情,终究不能太过在意。
“陛下,您早点吃得太少,再多吃一些吧。”身后响起了司风的声音。
“不必了。”宁子初道,“朕不饿。”
“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静王殿下与南旭三公主似乎走得太近了,二人又在船尾下棋呢,有说有笑的。这三公主是陛下要纳入后宫的,静王殿下这般,实在是有些……”
未说完的话,在接收到了宁子初的冷眼时哽在喉间。
“这是朕允许的,任何人不得传出闲言碎语,否则,就不用留着舌头了。”宁子初面无表情道,“北昱国与南旭国联姻,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但是与三公主婚配的人,不一定就要是朕,朕认为皇叔老大不小了,理应为他指一门亲事,让他们二人婚配,有何不可。”
“原来陛下是这样的打算……”
“你将这个消息传给所有人听,无论静王殿下与三公主发展到何种程度,都无妨,缺媳妇的是皇叔,不是朕,朕认为他们二人很合适,懂吗?”
“属下明白了。”
司风退下。
宁子初坐了下来。
这一刻忽然有些羡慕他的皇叔。
并不是因为皇叔娶到一个多么优异的媳妇,而是在感慨,为何皇叔的缘分来得如此快。
他的确不喜欢凤萝莉,但他实在没有料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凤萝莉与皇叔已经互相欣赏,到了可以谈笑风生的地步。
他们几眼就定下了缘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一段缘分。
感慨过后,他的内心便又恢复了平静。
现在的他还是不想这个问题了。
就像天真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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