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爷,我也去吧!”方言有些不放心:“大半夜的,冠玉他们已经开始了,少爷要是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
凌予白了他一眼:“我进村后上山前,会让乐池来山下接我。你负责好少夫人的安全就好。”
说完,凌予就走了。
按照镇上的路牌还有方言的阐述,凌予很快找到了通往先祖老家村庄的路,开了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明晃晃的月色下站了一个人影,朝着凌予挥挥手。
他将车停在路边,看见乐池,便跟着乐池一起上山了。
山里的深秋,夜半还是很冷的,现在的山上早已经连狼都没有了,蛇也差不多冬眠了,乐池手里拿了个强光手电,在前面探着路子,加上农村的月色特别明亮一点,凌予完全可以看得清脚下的路。
上了山,两人悄悄关了手电筒,一起踩着月光前行。
快到的时候,乐池吹了声口哨,冠玉闪身出来,然后看着凌予:“少爷,准备好了。”
凌予点点头,面色似乎又回到了刚出城时候的沉重。
眼前是一座一人高的水泥墙,像个笼子一样,包裹着里面数不清的坟。
纵然入口处写了“慕氏祠堂”四个字,看起来有些样子,但是里面的座座坟都透着荒凉,一半以上都是杂草丛生。
凌予进去,忽然对乐池说:“门口守着。”
乐池点点头,转身出去了,冠玉一个站在一边,静静陪着。
凌予笔直地站立于众坟的最顶端,静静默哀了片刻,随即睁开双眼,缓缓地在关于事先准备好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关于上前送上打火机,凌予接过,拾起被石头压着的纸钱,一点点点燃,然后放在铁盆里。
夜,相当寂寥。
若不是之前就有在洛平山上住着的经历,怕是这会儿冠玉跟乐池都会觉得慎得慌。
也因此,他们都很佩服主子的胆识。
凌予是带着一颗虔诚的心来的,他默默地烧着纸钱,默默地祷告着:“我凌予,今日以洛家家主之名,为我先祖曾做下冒犯之事前来请罪。本该归属于慕家的,洛家必当悉数奉还,请各位先人原谅。”
说完,凌予扎扎实实地对着众坟叩了三个响头。
之后,凌予将乐池唤了进来,然后让他们帮着自己打着手电筒,做了件让冠玉与乐池瞠目结舌的事情——凌予卷起了袖子,倾身走到一座座坟前,整理坟上的杂草。
他颀长的身影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如此优雅尊贵,可是正在做着的事情却又如此谦卑。
他不知疲倦地整理了一个半小时,就连有的坟上的坟头歪了,裂了,他也接过了冠玉手里的旋风小铲,在一边远离坟墓的地上挖了新的坟头,换了上去。
冠玉惊讶地看着边上一个个被挖过的圆形的洞,回忆之前这些坟的苍凉的样子,想着,就算是慕家自己的子孙,怕是也从来不曾这样亲力亲为地表过孝心吧?
弄完这一切,凌予回到坟前,看着眼前清爽干净的画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