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吧?“灰尘进嗓子进肺里多难受,生病了还要花钱,不是更浪费?”
丫丫又往外跑,把夏百合的话带给袁师傅,然后再跑回来:“袁师傅说,村里人哪有那么金贵,我们一辈子也不去药铺找郎中的,挺挺一辈子就过来了。”
丫丫说话童声清脆,夏百合却听出袁师傅的不易和苍桑:“丫丫,你再去问问,袁爷爷祖辈便精于盘炕的活,他们家是不是有不少人都会在干重活后呼吸困难,喘不上来气,咳嗽胸口疼?”
这话专业词较多,丫丫一遍记不住,她和云姑两个人合着记,重复又重复,两个小姑娘才手拉手又去找袁师傅,去的时间比上两次要长,回来只带了一个字:“是。”
夏百合已经准备好三条崭新的布巾,听丫丫和云姑带回来的话,才把布巾沾水交给丫丫:“灰尘吸多是很痛苦的,最严重时坐卧呼吸都困难,你们系着布巾去把这条给袁师傅。”
两个小姑娘才跑了一会儿,没见识到灰尘的威力只觉得有趣,她们笑嘻嘻把口鼻掩上,然后又跑出去替夏百合把湿布巾交给袁师傅,只是一会儿她们又带着湿布巾回来了。
“袁爷爷说工钱饭钱都是提前说好的,这个不在商量的范围内,”丫丫说着看看云姑,云姑点头证明她没重复错,她才继续说,“袁师傅说谢谢三姑姑的好心,他家里有的。”
一条布巾的便宜都不贪,人品应该能信得过,夏百合笑笑说道:“雇人干活,如果不知道危险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不防护着?我们夏家可不是什么黑心的主人家,这条布巾是施工的材料之一,和那些砖土并没什么不同,不算在工钱里。”
丫丫和云姑又学着重复一遍,然后再去找袁师傅,再然后空着手回来了:“袁爷爷收下来了,他说这个得算在工钱里,夏家是好人,袁家也不是贪小便宜的。”
只要收下就好,夏百合笑笑也没非要白送,她继续忙着煮药,丫丫则闲不住:“三姑姑,您还有什么让丫丫问的吗?”她觉得来回传话实在是很好玩的游戏。
“暂时不用了,而且盘炕灰尘太大,你们最好能躲远些,三姑姑是不能抛头露面才麻烦你们的,辛苦了。”夏百合拍拍两个小姑娘口头表扬。
两个小姑娘回来后仍不舍得摘掉脸上的布巾,她们带着布巾在院子的玩耍,这打扮让拎水回来的夏伯洗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了?”
一见夏家的大人,云姑先红了脸,乖乖的解下蒙面的布巾低头站好,丫丫还在兴奋着:“爹,三姑姑说干活要用布巾挡灰尘,不咳嗽……”她又重复一遍自己来回传的话。
灰尘有如此危害?夏伯洗拎水进厨房顺便问夏百合。
“当然,在灰尘大的地方长期干活,那些脏东西吸到嗓子里肺里排不出去,人哪受得了,你看灶台几天不擦还厚厚一层灰呢。”夏百合解释得简单易懂。
夏伯洗想到刚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时,他们家谁都不会生火,一到做饭时整个院子全是烟,人人熏得嗓子疼,不由得叹气:“谁的生活都不容易啊,不过我们夏家再落魄,也不会苛待雇工的,三妹妹你做的对。”
之后尤氏回来,看到袁师傅蒙着布巾干活,听夏百合说了原因也认为做得对,对决定重整他们夫妻房里的炕,她犹豫一下也同意了:“不过冬天的柴禾量得大了……”她悄悄和夏伯洗说道。
“这附近就有山,到时候我多去捡些就行,你已经很辛苦了,三妹妹说的对,不该省的不能省。”夏伯洗柔声对妻子说道。
有他这句辛苦,尤氏顿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艰辛的日子似乎也不再可怕:“我还得去送东西,你在家看着丫丫她们,别累着……”本来想多歇会再去的尤氏,忽然连腿脚都觉得有劲了。
袁师傅是个实在人,直干到黄昏时候夏侯和夏式明从地里回来他才收工,夏百合给夏侯和夏式明准备了水,也给袁师傅准备了。
脸盆放在院子里,不能抛头露面的夏百合还是躲在厨房,她依然让丫丫招呼袁师傅清洗干净再回去。
“袁爷爷,你家有白萝卜吗?我三姑姑说,生的白萝卜绞成汁喝了,能治灰尘引起的咳嗽。”丫丫在旁边看着袁师傅洗脸边说道。
“是吗?替我谢谢你三姑姑啊!”布巾和洗脸水是袁师傅自进西溪干活头回享受到的待遇,虽然夏百合始终没露面,但袁师傅对丫丫口中的三姑姑印象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