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皮包着骨头,两腮深深的陷了进去...灯光投下的倒影,让他整个人更显阴暗。
白芷坐在凳子上看了他一眼随口答道:“对!”
此话说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侯团长不再开口,白芷也避而不答。两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就是侯团长沉不住起问到:“近日局势紧张,你还是小心些...”
本是关心的话语,在白芷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含义。她冷哼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凌霄早就教过她,越是沉不住气的时候越要将自己沉下来。
这样,才不会乱了自己的心智。
白芷将心中的那口恶气压了又压,她用脚趾都想出来了侯团长此时的想法。不就是想要吞下乌图这块肥肉吗?难不成她会抢不成?
“那...侯团长也小心些!乌图的军政大事如今都压在团长身上,若是出了事儿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你自己不注意,也要替乌图的百姓们想想...就像晚上,也不要随便出门了!”
终究是年轻,白芷含着刀枪棍棒的字眼和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
侯团长盯着她的眼,那眼中哪还有之前的信任?这分明是看待仇人的目光。
“白芷!你什么意思?”
侯团长挣扎的起身,虽说瘦削但站起来也比白芷高了近两个头。他的身影在白芷笼罩在黑暗之中,白芷轻轻笑了下,对着侯团长摇了摇头。
就是刚才说的意思!
就在二人要剑拔弩张之际,走廊处传来嘲讽的女声。
“呦呵,你们这大半夜的,还蛮有情调的嘛!”
“闭嘴!”
侯团长一声冷喝,让站在角落中的红菱冷哼一声上前。
白芷不以为然的看着这个还未出月子的女人,脸上浮起一层冰霜。
明日的葬礼之上,是由子衿扛着白幡引路。这个女人...在后面抱着杜蘅的遗像...本来的安排是由白芷抱着遗像的,可红菱听说了之后硬是从悲恸中爬出来,用匕首顶着自己的脖子冲侯团长吼着,那件事就应该是她来做。
她才是杜蘅的屋里人,她为杜蘅生过孩子的。
人家虽然没名分,但是有夫妻之实。而且她口口声声说道,大帅早就答应过她,只要她生下孩子就会让她进门。若不是大帅出事了,她早就是府里的姨太太了。
唯一的姨太太。
如今满府就剩下子衿一人,再能被称做杜家亲眷的,也就是她了。
白芷不惜和她争。人活着的时候,她就没争过。人走了,她还能和这疯了似的女人抢人不成?若非以往的情谊在,她也不会呆在这里。
“哼,侯团长...等明日大帅出殡之后,这屋子是不是该整顿一下了?这是大帅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留在这里的!”
红菱斜倚在柱子上,身上罩着真丝的睡衣。睡衣领口低,露出了她大片雪白的肌肤。尤其是刚刚生产过孩儿,胸前的丰腴更是露出了大半沟壑。
白芷看向侯团长,他眼中并无半分不对。显然对这样的场景,他是见惯了的。
他和红菱,还真是...白芷看向杜蘅的遗照,冲着他的笑眼,她竟无声的笑了...仿佛那帽子之上是青青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