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安慰我,反正笑就是了。
罗森用极其少女的方式环着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纸袋。在确定我没有别的事后他向我鞠了一躬,一脸兴奋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罗森。”
我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他。他转过了头,不解的看向我,那双草绿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春天新长出来的嫩草般充满了生机。
这样一双不含任何阴霾的眼睛让我很少见的顿了顿,一瞬间那些积聚脑中的嘱咐消失的一干二净。在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后,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殿下?”
我对他笑着摇了摇头,对着疑惑的他,最终只是轻声的说道。
“不要紧张和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殿殿殿殿下?!”
看着瞬间一脸目瞪口呆小护卫我心情很好的搓了搓下巴,轻哼道,“是不是感觉我很帅?很靠得住?”
哼哼。这么帅又男友力爆表的台词我早就想说一次了,想不到今天终于有机——
“一瞬间。我感觉看见了大皇女殿下。”
原本扬起的嘴角逐渐僵硬。最终,我一脸惊悚的看着他。
“该说不亏是亲生姐妹吗。说同样的话的时候,真的感觉就是一个人。”
不顾脸色越来越惊悚的我,罗森一边点着头,一边煞有其事的说道,“原来我还因为您的发色长相和大皇女殿下完全不一样猜想过您是领养的……现在看来,的确是我想错了啊。”
我瞬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小子是不是最近越来越大胆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当着我的面说?
虽然我也猜想过我是不是老爸绿帽的产物。(好像我的想法更加的大逆不道一点。)
不过——
和姐姐很像吗。
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你先去忙吧。”
我踮起脚尖,像个老干部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这个艰巨的任务就靠你了。如果不小心别抓住了,你就大喊‘我是奉大皇女之命!!’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这次换罗森一脸惊悚的看着我了。
我淡然的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反正这句话已经被阿诺德和我玩坏了。
罗森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而我始终保持着神棍的微笑,无形间给他宽慰。
最后在确定没有其他事后罗森对我鞠了一躬便小跳着离开了。看他雀跃的身影,果然年轻人都是有一颗向往着“暗黑骑士”的心啊。
目送罗森远去。阶段性计划完成的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准备溜进后勤部找张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过程可谓是相当顺利。路人都把我当做普通的孩子没有多加在意,而在这几天无师自通的我也掌握了基础的侦察与反侦察的能力,顺利的躲过了巡逻的骑士。
可谓是公主的出生,盗贼的天赋。
正版床的触感果然和我那张盗版床是不能比的。虽然比起城堡的床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城堡的女佣都不会睡这种床),但还是在躺进去的一瞬间,舒服得我喟叹出声。
我用脸颊磨蹭了一下柔软的棉被。原以为会点头就睡的我却震惊的发现。
我·根·本·睡·不·着。
果然紧绷的神经没有可能那么简单的放松下来啊……
我长叹一口气。虽然毫无睡意,但是我很清楚身体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便也没有下床。
僵持不下之间时间过得极其缓慢,最终我无语的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界。
那就是我居然在清醒的做着梦。
这种感觉在前世也感受过也算不上新奇。但是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坚毅脸时,我还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感觉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唤了她一声姐姐,音线稚嫩。而她只是仰着头睨了我一眼,神情居高临下。
毕竟是梦境,模糊的不止一丁半点。我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景象也无暇去在意,全部的精力都聚集在那张清晰到发指的脸上。
长相坚毅的少女神情高傲,那头蓬松的金发被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而她穿着的,居然是又粗又硬的麻衣。
我低下头,果然看到了自己坠着蕾丝边的精致裙摆,上面还镶嵌着细碎如冰的魔核。
她始终不与我说话,始终不屑与我说话。
刚开始我把这种不屑归咎于“因为父母的爱都被妹妹抢了所以特别不爽的”的家中老大的中二,但随着她越来越优秀,我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真正愚蠢的是我自己。
她厌恶我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我生于皇室却丝毫不自知。
仅仅是因为满月时亚瑟的一句话,“伽德莉切”便被当做供奉给英兰的王妃而受到了温柔的保护。想尽一切爱与奢华,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想逃课就逃课想溜出去就溜出去,就算天天大逆不道的嚷着“老娘绝不会嫁给亚瑟的!”,所有人依旧都溺爱着她。
回想整个童年。唯一对我称得上严苛到冷漠无情的,就是她了吧。
梦境中,金发的少女离我逐渐远去。随着她越走越远,那身粗糙的麻衣,也逐渐变成了高达般的英兰圆桌骑士服。
一个人寂寞的活着,一个人寂寞的成长着,一个人寂寞的变强着。
我没有资格去责怪她。
因为她一个人,背负着本该由我背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