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不算很沉,言楚洛抱在怀里,心里却是忐忑的,她抬头看了一眼言傲深,似乎在确认是否要打开。
言傲深点点头,嘴角泛起鼓励的浅笑。
言楚洛打开盒盖,里面果然都是一些古董级别的东西。而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木质相框,里面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能看出来还是言傲深年轻时,那时候的言傲深还是一个俊朗的小伙子,身子比她的父亲还要帅气,这些年是为她操劳,让他不仅经受着岁月的洗礼,更是饱受心里苦楚的折磨。
言傲深的身边还站在一个漂亮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言楚洛用膝盖想都能猜到,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她奶奶,而怀里的小男孩自然是她的父亲。
“这就是我奶奶吗?”言楚洛开口,抬头看向言傲深,言傲深结果相框,眸子里透着一种怅然:“是啊,那会儿你爸爸还不好三岁。”
言楚洛认真的打量着照片里的奶奶,女人眉眼间很清秀,眸子里也透着灵光,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言傲深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嘴角牵着浅笑,可见他一定很爱奶奶的。
“你奶奶年轻时很漂亮,她喜欢唱歌,是我们部队文工团的文艺兵,可是吸引了不少小伙子。”言傲深好似在回忆当年,眼眸看着照片,却又好像看得很远。
言楚洛没有打断言傲深,听着他慢慢的讲着当年的故事。
“你奶奶的嗓子特别好听,清脆清脆的,好像山涧的泉水,她不仅唱的好听,跳的也好,曼妙的身姿看一遍就会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我一下子就爱上了你奶奶,好不容易把她追到手,娶到你奶奶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后来我负伤退伍了,你奶奶为了和我在一起,也离开了部队,她开始跟着一个艺术团,艺术团有时候会到处去演出,你奶奶总是一演完就往回家赶。
我知道她热爱唱歌跳舞,所以一直没阻止她,大概如果我当时不让她在继续跟着团跑,她现在还会跟着我们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言傲深突然停了下来,苦笑了一下:“就算她还在又能怎样?我来连你爸妈都看不住!”
言楚洛知道言傲深一直在为父母失踪的事情自责,这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坎,大概一辈子都迈步过去!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让言傲深也奶奶也更加自责,他认为自己没替她看好父亲,丢了她的儿子。
言楚洛将手握住言傲深的手,他的手微微的发着颤,冰凉冰凉的,完全不像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反而像是在寒冬腊月。
言楚洛握着言傲深的手又紧了紧,劝慰道:“爷爷,这些事情都不怪您!您别总记挂在心上。”
言傲深手指摩挲着照片上人,继续说道:“那一次,她又去临市演出,她那天唱的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唱的那首歌,那是她唱得最好听的一首歌。可是也就是这首歌,害了她。
一个小地痞看中了她,她演出完一个人到长途车站等车,想要赶上末班车回来,也是却也再也没回来。”
言傲深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言楚洛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无力感,伸手抚上言傲深的背脊,轻轻的拍着。
言傲深对着言楚洛摆摆手,敛起自己失控的情绪,继续道:“那天我在客厅沙发就睡着了,本来是要等着她回来的,她从来不会食言,说当天会赶回来肯定就会回来,可是那会儿的长途车还不像现在这么准时,我以为是晚点了,就一直在客厅等着。
最后竟然睡着了!我是被警察的敲门声叫醒的,天都还没亮!警察带我去认了尸,她的身体苍白苍白的,她在河里足足被泡了三个小时才被打捞上来。
好在那个小地痞出了事儿,心里虚,第一时间就跑去警察局报了警,可是人还是没了……“
言傲深的声音颤抖起来,眼圈也泛起了一圈红晕, 他转过眸看向言楚洛:“所以,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不让你唱歌了吗?”
言楚洛点点头,大概也明白了言傲深的感受,他是发自内心的怕。
“可是,爷爷,奶奶身上生死发生的不幸,并不代表也会在我身上发生啊,而且奶奶那么喜欢唱歌,大概她那些未完的心愿,也会希望有人帮她实现吧!”
言傲深眉心紧锁,言楚洛不知道她的话,爷爷听没听进去,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言楚洛知道,奶奶的死给他心里留下的阴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放下盒子,挽上爷爷的手:“爷爷,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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