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武后治下周兴、来俊臣、索元礼等酷吏哪个不是颠倒黑白的人物,说谁有罪,谁就有罪。大都督手握幽州军政要务,还对付不了一个李五义?”
薛讷大笑起来道:“你这是让我假公济私啊!可知我最恨玩忽职守,以权谋私。”
裴旻笑道:“大都督当年不过一介县令,却正义直言,敢于权势倾朝的来俊臣抗衡,谁人不知都督公允。什么假公济私,以权谋私,分明是假公济公以权谋公。这公道自在人心,大都督有无魄力,就看此时了。”若薛讷是包拯这类重视礼法的耿直人物,裴旻绝不敢如此提议。可薛讷是杀伐果断的将军,懂得因时制宜,对付李五义这种人物不用常理出牌是最快最迅捷的。
在这万恶的旧社会,法制永远大不过权势!
在幽州一地,薛讷便掌握着这权势!
对付李五义这种名望极高的人物,与他讲道理不如用权势将他压死。
薛讷“哈哈”大笑:“我还未老,若让你一小辈轻视,还有什么面目见人。”他合了合上衣,走出书房喝道:“点齐府内兵士,将杜宾客给我叫来。”他转身回屋,来到书桌前,目光又落在地图上叹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有此考虑。安东都护府孤立在外,时日一久,恐生事端。若非孙佺小儿,毁我十万兵马,弄得我现今手上无精兵,帐下无良将,哪有今日忧愁。柳州、营州必需尽快夺回,以打通通往安东都护府的道路。安东都护府是我大唐将士历经两朝,以数万鲜血堆积起来的,决不能在我们手上有失。想不到你一个书生,看的挺远,竟然考虑到了战略层面上的东西。你这不按常规出手的风格,可不太适合在官场混迹。干脆,你也别考什么贡生状元了,跟着我干吧。我直接给你个官,在我麾下效力,绝对比考科举升迁的快。”
裴旻有些意动,但想着裴母当日的托付,作揖道:“谢过大都督的美意,投身军旅,非我不愿。只是母亲只有我一子,实不愿她老人家日夜为我担心,只能辜负都督美意了。”
薛讷惋惜道:“也罢,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都可以来找我。对了,我手上还有一个武举的名额,你要不要。文状元可不好考,在你这年岁一举高中的人寥寥可数。但武状元嘛,你的武艺在实战上完全可以手到擒来。至于军略考,我这里兵书甚多,只要你能熟记在心,应该无大问题。”
裴旻眼睛一亮忙道:“行啊,多谢大都督赏赐,多一条路,总好过无路可走。只是……”
薛讷好奇道:“只是什么?”
“只是……”裴旻眯眼道:“我一个不小心,即考上了文状元,又考上了武状元,那可怎么办?”
薛讷再度大笑起来:“那你可真就名垂青史了,据我所知,科举举办至今,还未有一人身兼文武双状元的。”
“指不定,我就是这第一个呢!”裴旻应着,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