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有耐心。”
李宪将刘伟汉笑呵呵递到自己手上的凉白开往旁边儿一顿,怒了。
“我说老刘啊,现在都啥情况了你心里有没有点儿数啊?贫穷已经制约了咱们邦业摘掉贫困县大帽子的伟大计划呀!多少个领导审批我不管,反正现在各地的经销商都已经把电话打坏了七八个了,我们的产能还是跟不上去。
现在厂房搭建好了,工人也都已经安排妥了,就差买设备的钱没到位。我现在手里有九十多万,这点儿钱塞牙缝的都不够。你这贷款要是下不来,那我回头就去和朱峰说,让他安排以后代理商再打电话催货就直接告诉他们,我们生产不出来,让他们悠着点儿卖算逑。”
“这可不行!”
刘伟汉一听这,连忙摆手,一屁股坐到了李宪身边,用近似讨好的口吻问道:“李总,老李!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你看你好几个厂子,就不能挪动挪动,先把咱酒厂生产线的事情解决了?你先垫上,我跟你保证,买设备的钱算是县里跟你借的,贷款一下来,我立马给你堵上还不行?”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说法,李宪只能回以白眼。
逗我呐?
跟政府办事儿要是这么办,以后破产了上街要饭都没人可怜。今天你老哥是县长,明天你特么万一走了,老子跟谁去说这事儿?
“老刘,卫生巾厂那边儿实在是挤不出钱来了。不然你去和北林那边儿商量商量,先把新北公司的扩张停下来,估计能挤出个三五百万。伍书记要是答应,区里要是答应,那我没话说。”
看着李宪脑袋要的和拨浪鼓似得,刘伟汉搓了搓手掌苦笑:“伍市长怕是会杀了我。”
李宪一拍手,“那不就结了?老哥,我也很难办啊。贷款的事情你再想想办法吧,咱们要是想把邦业的白酒产业真正做起来,形成产业规模,这件事情真的真的不能再拖了。”
看着李宪没了玩笑的语气和嬉皮的表情,刘伟汉深深的点了点头。
思量了再三,一咬牙一跺脚。
“成!既然你老弟把计划进度推进了这么大一块,我这不下死力气,拖计划的后腿那就真成了王八蛋了。这样,你也别催了,我今天就动身去趟省里,就算是拦高官的架,这次我也把贷款的事情给你整下来!”
李宪呵呵一笑,“刘县长要是有这决心,那我就替邦业十八万五千四百人谢谢你了。”
……
刘伟汉倒是个说话算数的。
在送走了李宪之后,当即定了去冰城的火车票,带着两个办公室的科长,踏上了讨要贷款的征途。
经过一整个晚上的跋涉,次日上午便到了冰城。到了地方都没洗脸,亲自带着人在省财政跑了一小天。
刘伟汉在邦业虽然说一不二,强势的就连县高官都让他三分,可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县长,到了省会分量还真就不大。
地方太穷,放屁都不响——没底气。
一天的功夫下来,脚上磨得起了大水泡,口干舌燥,见了几个领导,都说自己做不下来主。
“刘县长,咱们这么整也不是个办法啊、”
财政门前,办公室主任刘元揉着发涨的脚丫子,揪着脸抱怨了一句:“我看咱们就算是累死在这儿,折贷款的事儿都办不下来。人家根本就不理睬咱呐!”
刘伟汉也锤了锤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用卷起来,已经变成了褐色的白衬衫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财政门口为人民服务的几个大字,他叹了口气。
想了想,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从包里翻出了一张IC卡和电话号码本,来到了电话亭边儿,拨通了自己在省委司机班的一个同学。
“信阳啊,我是伟汉。我想和你打听个事儿……”
“嗯、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问问,咱田省现在在城里吗?”
“啊、在啊?那行,那没事儿了。”
放下电话,刘伟汉看了看省委政府的方向,目光坚决了起来。
将手里的西装和公文包一提,拦下了路边的一个蓝色蹦蹦出租车。
一边,刘元看着他这个架势,慌了:“刘县长,你要干啥?”
“既然谁也做不了主,那就一步到位,找个说话顶数的!”
刘伟汉打开车门,扔下这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