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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疼爱他的佐藤一家,有的只是一个等待不负责任的父亲归家的瘦骨嶙峋的小可怜。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怕被人发现他不是十束森,身上还带着伤便急切的带着多多良搬离了原来的住所,那一次,差点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也折腾没了,还是才四岁的多多良从他包里拿了钱找了医生来救了他一命。
从那以后,他就把多多良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不过,那时候他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来带他走,所以不敢放太多感情,所以就学着原来的十束森那样恶狠狠的对待多多良……当然,也就是嘴上骂骂,动手什么的他实在是做不来。天知道那些污言秽语是怎么自动从他这个乖宝宝嘴里冒出去的,反正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困难的是之后的谋生,从小因为生病而与世隔绝的他什么都不会做,再加上十束森本身也没什么文化,于是只能去做一些体力活,从早干到晚拿一点点钱不说,因为性格单纯还吃了很多亏,而即使这样也只能让他和多多良的温饱不成问题。
直到多多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严重的胃病住院,他为了弄到钱,只能选择捡起十束森原本的技能到赌场去弄钱。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十束森的赌技加上他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在赌场里简直像开了外挂似的如鱼得水。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他当时只顾着赚钱给多多良治病,不知道世界有多黑暗,经历过一系列惨痛的教训,才能留着半条命攒够了医药费。
之后几年的时间,足够将一张白纸染黑,他终于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混成了市井里随处可见的老油条,嘴上口花花,心底深谙曾经那些完全不懂的规则。
平时打打工挣点生活费,偶尔去趟赌场改善一下生活,不算富裕但是一大一小的生活还算能过的去……还能偶尔让多多良开发一下新爱好。
说实话,以十束森的身份活的这七年,有健康的身体,有相依为命的家人,尽管物质贫乏,但是已经让他没有遗憾了。本来他就一直在为离开的那一天做准备,他并不贪恋,只是,现在还不行,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玲子也不催他,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太刀,最后被实在无法忍受的太刀用灵力刺了一下才抿着唇收回作怪的手指。
刚好,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双手抵在额上,端正跪坐的十束森伏下了腰身和头颅,恭敬的请求,“大人,请您再稍微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排好多、犬子。”
玲子顿了顿,其实如果他像昨天一样态度蛮横,或是干脆逃跑或耍无赖,她还可以强硬的对待,但是被他行着这么大礼诚恳的拜托,她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话说……这个男人实际上是多重人格吗?现在和昨天那个毛燥的中年人完全不一样。不过……
玲子唇角微抿,慵懒的靠在墙上,板着声音道,“我为什么要同意这样的请求?”
伏着身的十束森一僵,是啊,她为什么要同意他的请求?她的武力那么高的话,直接把他带走不就行了……所以既然她没有直接带走他,那就是说……
思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十束森猛然将头抬起,青紫的脸上稍微带起了得意的笑意,“其实你现在也没法马上把我带走吧?”
玲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大概就是她此时的真实写照了吧。
“果然是这样啊!该不会是小说里常写的那种,要本人心甘情愿的同意才行吧……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被猜中一部分事实的玲子无言以对。
她的沉默让十束森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表情一变,又变成昨天那个浮夸的中年人,将一头金发揉成鸟窝,一边嘀咕着往外走,“害我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真是的!”
玲子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手慢慢覆上一边的太刀,果然这么讨厌的男人还是直接干掉抓回去最好了。
“大人。”
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喊道。
“干嘛?”正在考虑是用拳头还是用太刀揍人的玲子没好气的说。
“只要一个月,我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跟你走。”
玲子一愣,抬头看向他,却只看到他明明巍峨却悲壮的背影,看不清他低垂的脑袋下是怎样的表情。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把我儿子抵押给你。”
“我绝对不会逃走的,请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