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满屋狼藉,莫小胖跌跌撞撞围着茶几跑,生怕被抓到灌酒,白昂之老鹰抓小鸡似的提着酒瓶子追,鬼医早就被放倒了,叉着大腿头下脚上呼呼地睡。
阿古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不,不怪我,是白昂之...”莫小胖连忙解释,舌头醉了咬字不清楚,“真...真心不怪我,你的酒...”话没说完,阿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哇的一声吐出来大片的东西,“咳咳,没喝过,我竟然没喝过一个女人,哪怕她是紫霞...特么的紫霞不是温柔善良吗?大话西游里没说她的酒量这么好...”
“呕...呕...”
阿古干呕了一阵子,忽然抓住莫小胖的衣领子,“说!武侠小说里那种逼酒的法门是什么?快告诉我,该死的该死的,我竟然喝酒输给了一个女人。”
莫小胖很老实:“不会。”
白昂之连连摆手,“别看我,我也不会。”
“嘿嘿...”
“我真不会。”
“嘿嘿...”阿古眯眼睛盯着白昂之冷笑起来,白昂之的后背一阵发毛,坏了,露馅?
“你知道武者?”
“不知道。”
“那我说真气逼酒什么的你该说我神经病。”
“你神经病。”
“我管你知不知道。”阿古看了眼满地的酒瓶,伏特加、高纯度原酿、意大利黑葡萄酒...混合喝了那么多还没事?他指着鬼医问白昂之,“他是你放倒的?”
“嗯嗯。”点头。
问莫小胖,“你也没喝过他?”
莫小胖也点头。
“很好!”阿古哈哈大笑,胳膊夹住白昂之的脖子,“改天,不,就是明天!明天我请你喝酒,多少都喝,你得把场子给我找回来!”
白昂之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喝酒不能连续喝,哎呀好乱,这得收拾干净。”阿古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白昂之扑倒在酒瓶堆里,眼睛一红,忽然哈哈大笑。
“来喝酒!”
“感情深一口闷!喝喝喝!”
连着莫小胖一起,三个人喝了个通宵,笑声不绝于耳。
“明天...陪我去找场子。”阿古的舌头都大了。
“唔,已经是明天了,你起得来?”
“再说...呼呼...”
白昂之给他盖上毯子,把屋子收拾干净,悄悄地退了出去,临出门时深深地看着躺倒的三个大老爷们,嘴角扯出难言的笑。
“为什么发现我不对劲也不问我?”
“朋友吗?朋友也需要隐私吗?这感觉很不一样。”
“哈哈阿古的酒量真好,被个女人放倒了?哪个女人有这本事,难道是魅来天海了?”
白昂之把门关上,咔,微弱的声音,动作很轻柔。
林紫霞把李南霜送回家里,这是个出租的房子,懒于纠缠父母安排的相亲,李南霜干脆在刑警队附近租了单身公寓,阿古一直不知道她就住在自己的楼下,李南霜按时上下班,跟他的生活作息相差太多,还没机会碰面。
粉红色的床铺着卡通加菲图像的毯子,“到底是个小女孩。”林紫霞微微摇头,转而打量这栋房子,墙上贴着古今中外知名拳手的海报,柜子里放着十几个散打搏击比赛的奖杯,这是屋里仅有表明李南霜刑警队长身份的东西,其它的卡通玩偶、化妆台、一堆化妆品,无疑表明李南霜还是个小女人,只是化妆品很新,打开看看,也没动过多少。
“真是的,女人应该相夫教子,这么喜欢打架不好。”林紫霞又摇头了,“既然喜欢打架...”忽然打个酒嗝,身体冒起淡紫色的火苗出来,“喝了不少酒呢,功力又提高了,现在是...580年功力,够用了,也就便宜你。”
“谁让你是我在凡间第一个朋友呢。”
林紫霞素手一抓,仅剩的功德变成金色丹药的模样放进李南霜的嘴里,“这些足够给你洗筋伐髓了,以后你也能修炼,”歪着脑袋念叨:“该给你什么呢,幻铃迷音?金刚不坏神功?大伏魔袈裟?还是八九玄功?”正想着,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子,低声呢喃起来。
“该死的陈长生,你煽动民众,就不能安分点吗?”
“要治安,要安居立业,要国泰民安...这是我的职责,你们...全都举起手来!”
“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嗝...都是废话!”
“嘻嘻...”林紫霞捂嘴笑了起来,“真是个好人,那就给你这个吧。”说着掌心散出紫色的火焰,火焰消失出现一本绳子扎起来的古籍,封皮上写着笔画优雅的小纂。
“别的你也修炼不了,就这本浩然正气诀吧,虽然是道家的入门心法,但在武者中也算凡间顶级的功法了,能够修炼到千年功力,踏入修士之列。”
“哈哈,要是阿古知道我有这个,他得眼红死,可就是不给他!”
给了也不能练,阿古经过了天道的洗筋伐髓,只能修炼天道奖励的功法,她知道阿古是天海市的交警,但显然不知道还有个天庭警察的身份,“唔,那个陈长生...”眼眸含笑,瞬间消失在原地。
陈长生也喝了很多酒,郁闷地睡下了。
朦胧间来到一座山谷,脚下溪水潺潺,远处山石林立,踏着一座小桥走过去有座小亭,雕梁画栋很是细美,更美的是亭子里小酌的女子,银钗垂帘紫衣飘飘,手腕上七彩的铃铛叮铃作响,奏出唯美的曲子。
女子把玩着铃铛,香炉在旁边青烟袅袅,“来了?”她笑着问。
“拜见仙子。”陈长生连忙跪下。
“不要闹事了。”林紫霞很随意地吩咐说,神仙开了口,凡人还会有什么意见吗?没这个道理。可是陈长生霍然抬起头来,“不闹事了?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被凡人拒绝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不过林紫霞不是那种神仙。
“这绝对不可以!”陈长生磕头如捣蒜:“求仙子做主!求仙子垂怜!陈长生这辈子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做恶事,难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跑来受苦?不甘心啊,长生不甘心,妻子不是妻子,女儿不是女儿,一辈子的积蓄化为乌有,难道要让长生忍气吞声做只狗?”
对神仙来说凡人跟狗也没什么区别,林紫霞摇摇头,“到底怎么回事?”
陈长生满脸泪水:“我的妻子以前很好的,她吃斋念佛,心肠好,能娶到她那时候真觉得是一辈子的福气,可佛蛊惑人心,她慢慢的变了,吃斋念佛没关系,每天每周每月每年!竟然还去上香捐香油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捐香油钱也没什么,和尚也要吃饭,可这样子捐就得不偿失了。”
“可不是!”陈长生很委屈:“我天天起早贪黑挣钱,就为了给女儿买个好房子,将来找个好归宿,可前段日子她一下子全捐了出去,我说是给女儿的,可女儿...呜呜,女儿说应该应该应该!那是我几十年拼死拼活给她攒的嫁妆啊!”
“这...”林紫霞哑口无言。
“所以我要报复,我要把我失去的都拿回来,我要灭佛!”陈长生状若疯狂,“佛是坏的,道是好的,您知道我们的口号吗?乱世之年佛封闭山门不问世事;道率众出山悬壶济世。太平盛世佛普度众生度化世人;道归隐山林参悟道法。从这里面就知道佛是什么道是什么,我是真心皈依道门的,求仙子垂怜,不要让那些秃驴害了我,我不想下18层地狱啊!”
林紫霞眯了眼睛:“你真心皈依道门,你知道道门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道才是悬壶济世的,道家是好的。”
“哈哈道家是好的?你可以找道家试试看,人家肯定会说:滚,别打扰老子修炼。哈哈道是好的,在神仙眼里你们凡人就是刷功德的东西,npc你知道吗?就是npc!”
林紫霞大笑起来,“别闹了别闹了,大不了我给你点钱,以后好好过日子。”
陈长生伏在地上,久久的不说话。
“说真的要是别的神仙,你顶嘴就活不了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一辈子就那么短,过开心就行。”林紫霞和善地看着这人,世人迷惘,人生苦短,她觉得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可陈长生忽然跳了起来,满眼血红嘶声大喊,“我要钱做什么?我要所有人后悔!哈哈什么神仙,狗屁!我要把事情闹大,说不定还能进道教协会,身份地位有了,钱什么的都有!我要那两个女人后悔,要那些秃驴后悔!要你们这满天神佛全都烟消云散!”
“等着吧,灭了佛我要传播真正的道教,济世为怀普度众生!”
林紫霞诧异了,“你没这个本事。”
“那也要做!就算做不到老子也要上去,要进道教协会,要当大人物,老子要报复!”
“这才是你的本意吧?”
“是又怎么样?不杀了老子老子就要干,就是干了!反正我什么都没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这家伙疯了,林紫霞挥了挥手,静谧山谷化作云烟。
“呼呼~~~”陈长生霍然坐起,满脑袋都是冷汗,“是梦啊...”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什么狗屁神仙,人只能靠自己,等着吧,都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