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和送饭的人身上都有锁匙,如果我能偷到一把,就可以通过小门到达高墙之外。但我也必须考虑后果,如果偷锁匙被抓住,或者出门之前被抓住,后果就严重了。
夕阳西下,夜幕再一次降临了。这一次我不再那么害怕,女鬼进不了围墙,不看窗外就当她不存在;其他病人都被锁着,管他们是哭是笑伤不了我分毫;只要我没有吵闹,晚上医生和护士是不会来找我麻烦的,今晚可以安安稳稳睡觉了。
吃过药后,我开始渴睡,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走到了我床前,我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力不从心,无论如何努力也撑不开眼皮。接着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向上漫延,冰冷、麻木、沉重,我想要挣扎,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不,应该不是,这种感觉很真实,我知道自己是躺在床上。但如果不是做梦,怎么会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
冰冷麻木的感觉从小腿到大腿,从大腿到腹部……我开始惊恐,拼命挣扎呼叫,但全身都使不上力,叫喊只是发出“唔唔”声。这种无力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就连心灵最深处都感觉无力和恐慌,这种感觉根本不能用词语表达出来,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我敢说这时连灵魂都使不上力。
冰冷的感觉一直上升到胸口,或者脖子,我无法分太清楚。我看不到,也不能用手摸,只是凭感觉,像是一个女人压在我身上。她的脸近距离对着我的脸,嘴对着嘴,好像是在吸我的气。突然我闻到了一股香气,好闻得难以形容,就像是……对了,有点像陈莉莉身上的香气,难道压在我身上的人是陈莉莉?
想到压在我上面的人是陈莉莉,我不再感到恐惧,这样一个大美女趴在身上,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我心里一松懈,意识就变得模糊,任由压在我身上的人如长鲸吸水一样吸走我的气息。
呜……咿……呜……
突然我听到了乐曲声,似远又似近,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哀怨、苍凉,如泣如诉,就像是我的心弦在被拨动,震荡。
这是二胡的声音,我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全神贯注地倾听。二胡声渐渐变得激烈,如同万马奔腾嘶啸,又像是一股激流澎湃,势不可挡。
压在我身上的人抬起头来,似乎有些惊慌,接着翻身落地跑开。我能动了,立即挺身坐起,看到有一个人影从没关紧的木门间隙之中蹿了出去,简直比箭还快。
我的心呯呯狂跳,刚才压在我身上的绝对不是陈莉莉,甚至不是人,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再回想之前的经过,我不能确定闻到的香气像不像陈莉莉身上的香气,但是女性无疑,男人身上不可能有这样的香气。
不是人,那就是鬼,我立即想到围墙外的女鬼,它找到办法进来了!它来的时候我完全动不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这可怎么办啊!
二胡的声音嘎然而止,之前我没注意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现在想听也听不到了,不知是有人特意救我,还是碰巧救了我。
还好很快就天亮了,没发生什么事。吃过早饭后没有医生来给我检查,只有陈莉莉来送药和量体温、血压。我一直盯着她看,想弄清她是不是人,昨晚是不是她。这时看上去,她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根眉毛都是真实的,也有影子,怎么看都是个活生生的人。
陈莉莉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得体地微笑着问:“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急得脸都红了:“噢,噢……你很漂亮。”
“呵呵,你还会夸人呢。”陈莉莉露出了略带羞涩的微笑,显得更漂亮了。
这就是一个刚从学校出来,带着青春朝气,对这个世界还保留着善良和一些纯真的姑娘,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绝对不可能是鬼怪。我更加确定昨天晚上来到我床上的不是她,而是女鬼迷惑了我,让我以为是她。
我问:“莉莉,快天亮的时候是谁在拉二胡?”
“快天亮的时候?”陈莉莉有些疑惑,“我没听到,可能是老宋吧,这里只有他经常拉二胡。”
“老宋?”
“就是做卫生的那个老头啊。”
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做卫生的老头,一大把年纪,不像是个有能力的人。也许是因为马上天亮了,女鬼才离开,跟二胡声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