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完全神智的黑眸,迷惘的视线触及到她被水洗过的双眸和湿润的面庞,他的眉心深深蹙了起来,“怎么哭了?”
顾清幽低下了头,害怕去看他关心的深浓目光,怕自己又会失声抽泣。
江隽从真皮座椅上起了身,理智也在渐渐恢复的状态。他能够想得起来刚才脑海里都回忆起了什么,但他不知道他回答了她什么。
看到她哭的这样的伤心难过,江隽以为他刚刚回答了让她难受的答案,他倾身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埋在她的肩窝里,修长的双臂似是害怕失去她一般,他紧紧地禁锢着她。“告诉我,你问了我一些什么问题,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沙地问。
为什么他会想起跟她一起在涵田酒店的海滩上散步的情景,又为什么会想起他们一起去苏克雷奇看极光的画面?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难以忘记的美好回忆,他回答她的时候心情必然也是轻松和愉悦的,却为什么会惹得她伤心难过?
顾清幽摇摇头,不愿意回答。
江隽在顾清幽的肩胛上惩罚一般轻轻啃啮了一下,迷离的声音说道,“你不回答我,我稍后自己也能够得到答案。”
是的,他可以靠催眠自己,忆起他们刚刚的谈话内容。
顾清幽突然转过身,跟江隽用力摇头。
江隽困惑与顾清幽的反应,扳过顾清幽的一只腿,让她正面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怎么了?”他柔声询问她。
“请你不要去忆起我们刚刚的谈话。”顾清幽紧紧握着江隽结实的双臂,沙哑地道。
江隽精明的黑眸深邃注视着她。“为什么?”
“因为答案已经不要紧。”说这话的时候,顾清幽的眼睛再次泛红。
江隽疑惑地看着她悲戚却又恳求的样子,第一次无措。
顾清幽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紧紧地咬着指关节,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已经决堤。
江隽一把抱住她,将她楼进怀里。
“不要哭,清幽,不要哭……”
顾清幽哪里还忍得住,埋在江隽的胸口,溃不成军。
她知道她让他失望了……所以他才会让心理医生催眠,证实给她看。
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再怀疑他,却因为盛景川的话,心底涌起了无数怀疑的因子……
她愧对了他们在上帝和牧师面前宣誓的彼此信任,她在他们的婚后第一次就伤了彼此的感情……
她真的太荒唐。
江隽把她抱在了面前,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静静地看着她。
顾清幽不敢去看他,仿佛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她内心的愧疚就会更甚。“江隽,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去质疑你对我的感情,我也不会被任何人挑拨,再也不会把心事放在心底……”
话还没说完,眼泪不争气地又盈上了顾清幽的眼眶。
江隽把顾清幽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温柔的姿势,让顾清幽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让她涩痛的眸子闭了起来。
他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她流泪的样子。
“好了,你不要我去回忆,我就不回忆。”江隽疼惜地道,“你不要再哭了。”
“对不起,江隽……”她冲破极艰涩的喉咙说道。
江隽轻声一笑,低下头挨着她的头顶。“傻瓜,我们是夫妻,永远都不需要说这样的话。”
“我错了……”顾清幽却无法原谅自己,她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江隽是聪明人,笑意渐渐收敛,他讳莫如深地望着她,手指把她被泪液沾湿的一缕秀发挽至她的耳后。“盛景川对你说的话,或许有关心你的成分,但更多的是私心的存在,所以,你信任盛景川可以,但你更应该信任我。”
顾清幽点点头。“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江隽似乎轻轻一叹,然后把顾清幽重新按回自己的怀里,宠溺地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催眠自己去爱上你?而且如果真的权衡利弊,我该选择的人是苏沫,而不是你。”
顾清幽闭着的睫毛扇动,“为什么?”
江隽笑一声,“撇开情爱不说,你想想看,我如果娶的是苏沫,你母亲会这样死地咬着江家不放吗?还有,从商业利益上来看,苏沫有很强的商业头脑,她完全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替我分忧解难,未来我将轻松很多,再有,外界一直都盛传是我整垮了霁亿集团,有心人士一直都希望找到我是天启海外公司的幕后老板,C市的警方迫于舆论压力也在默默调查,可如果我娶了霁亿集团的千金,你觉得社会还会有舆论给予警方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