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裴捷一怔,随后冷静回答:“已经过了药流的天数,必须要进行清宫手术。”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萧寒,不同于陆湛深,他与萧寒的交情,并没有熟络到可以放开胆子畅所欲言的地步。
可是,暗暗咬了咬牙,裴捷还是说了一句:“萧爷,小姑娘年纪还小,这种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萧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淡声问:“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裴捷如鲠在喉,瞬间皱了皱眉眼。
自然,手术是必须要做的,可他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想这位爷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无辜小姑娘的所作所为。
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难道不会于心不忍吗?
可是,他似乎高估了这类人的良知!
“裴医生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很残忍?”萧寒不紧不慢问道,冷淡的神情,冷淡的语气,全然都是没有温度的,一点儿没有温度。
每次做的时候,他没有戴套的习惯,可最后的时候他仍然是采取措施的。另外,他知道她偷偷吃药,他知道,却从来没有阻止过她。
但,既然发生了意外,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现实也不容许他什么都不做。
……
手术没有立刻进行,凌小安被萧寒带回了水岸公寓。
进门后,他坐在沙发,幽沉的目光定定凝视着她:“到我这里来。”
凌小安听话地走近,僵直身子,有些发怵地捏紧手心。
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他摸着她苍白的小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不是他发现夹在沙发里的那份怀孕报告,是不是等她做完了流产手术,也不打算告诉他?
这小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凌小安抬起湿漉漉的眼,可在触及到男人锐利的目光时,又立刻垂了下来,好像个鸵鸟似的。
而男人轻贴在她后背的掌心,缓缓移了移,骨瘦如柴的身子,让他的眉心渐渐凝结起来。
“萧寒,你会娶我吗?”一句话,似是耗尽了凌小安全部的气息,说完话,她的嘴唇依然在颤抖,连同她的心。
萧寒眼底晦暗不明,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暗暗紧了紧。
半晌,他低沉冷然地回答她:“不会。”
凌小安却是扯了扯嘴角,莞尔。
晶莹的水滴沾在睫毛根部,然后,一颗接着一颗,落了下来……
“除了婚姻和孩子,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簌簌的眼泪,好似滴落在他心坎,也烫痛了他。
忽而抬起憔悴不堪的脸庞,凌小安扯着干涩的喉咙,说:“你能满足我任何要求?那你能给我自由吗?你能让我离开吗?你能不要再折磨我吗?你能让我活得像一个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呼吸声,还有那双愈发暗沉的眼眸。
她深深望进他眼底:“萧寒,你每次睡我的时候,是不是都把我当作了她?所以你的婚姻,你的孩子,也是要留给她的,是不是?”她很想问他,如果她后悔了,如果她执意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