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削瘦的身子轻轻晃动,乔晚晚望进倪仲勇复杂的眼底,喉咙干得有些发疼:“倪伯伯,麻烦你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晚晚小姐……”
“对不起倪伯伯,我如今怀孕了,很容易疲倦。”
乔晚晚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这清澈见底的湖面,哪怕有几缕微风拂过,却没有掀起丝毫的涟漪。
坐进车子,她扣好安全带,抿着薄薄的嘴角,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而那澄澈的目光始终望向窗外,外面的景物迅速倒退,模模糊糊地从她眼前掠过,什么也看不清。
出了高速路段后,倪仲勇将车子停在路边,目光看向后视镜,确定没有被跟踪后,缓缓吁了一口气。
侧过头,他眼眶有些湿润,语重心长地说:“晚晚小姐,听倪伯伯的话,那样的男人心思太复杂,他比你大了整整十岁,他的心思……你又怎么看得懂?”
乔晚晚蓦地笑了一声:“倪伯伯现在告诉我这些,究竟是想我怎么样?是要我离开他吗?和他离婚吗?然后呢?我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我……”倪仲勇可能没有想到,他眼里的小女孩,竟会表现得如此冷静,至少比他所想的,要冷静许多。
想想乔老先生刚去世的时候,她哭着扑在他怀里,再看看现在,全然不一样了。
疏密的睫毛颤了颤,乔晚晚继续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要帮我接近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明明是她想方设法接近陆湛深,明明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明明是她脱得一丝不剩,站在他面前,求他睡她。
可是为什么现在倪伯伯却说,是陆湛深设计了她?
还说,爸爸在过世前,见过陆湛深……
她不信,她才不要相信,她一个字都不信!
但倪伯伯与陆湛深无冤无仇,没道理胡编捏造这些话。
倪仲勇双手握紧方向盘,苍老的面孔格外沉痛,可是思及自己在国外的儿子,他只能强忍着良心的谴责。
况且,他所说的这些话,并非全然胡编捏造。
当时他之所以选择隐瞒,不单单是因为晚晚小姐已经与那位陆总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也是害怕晚晚小姐承受不住残忍的真相。
可是眼下的处境,他别无选择。
就允许他卑鄙这一次!
“倪伯伯,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乔晚晚打开车门,在下车之前,她深深地望着她的倪伯伯,干净的眼眶浮出一层雾气,渐渐凝聚成水珠,从她微垂的眼角轻轻滑落。
望着乔晚晚远去的背影,倪仲勇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喃喃自语:“晚晚小姐,对不起……是倪伯伯对不起你……”
不管乔老先生做过什么,不管乔老先生做得是对是错,于他而言,那是恩人,那是伯乐,那是该一辈子要感恩的人。
可是终究,是他辜负了乔老先生啊。
乔晚晚漫无目的地走着,脚底好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走得有些累了,她靠着一棵大树,缓缓蹲了下来。
斑驳的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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