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白得了一位皇子, 在宫里倒是没引起什么风波。
没有别的原因, 单纯是因为皇上的心情非常不好,于是各宫娘娘的注意点都放在了皇上身上。何况十四皇子的性情已经被养得有些软弱了,他年纪又小, 大家都不觉得这样一位皇子能成什么气候。
在宫里杀人何须用刀。
只要把十四皇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成那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人,照样给十四皇子美食吃, 照样给他华服穿,照样叫宫人恭恭敬敬地对待他, 皇上挑不出半点错, 但十四皇子却被养得有些自闭了。
哦, 此时的人还不知道什么叫自闭,只觉得十四皇子身上没什么灵气, 应当是被养傻了。
皇上的注意点也不在这个儿子身上。随着对高飞案的调查的深入,牵扯出来的东西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皇上越来越生气。三四年前,当镇国公受侄女柳佳慧的预知梦提醒,开始有目的有方向地调查这些事时,他也非常生气,恨不得当场杀回京城, 把成家人拉到西北斩首示众、以慰亡灵。但是,一位皇帝的生气点和一位将军的生气点是不一样的。皇上之所以生气,更多是因为他的权威被挑战了。
成家人朝西北伸手, 主要目的是什么?除去成家主自己的野心, 也是为了给二皇子增加筹码。皇上偏心太子, 所以可以做出把其他成年皇子一个个立起来给太子当磨刀石的事。他可以给其他皇子暗示,好像只要把太子搞下去,他们就能成为新太子了。但是,在他心里,他可以这么做,底下的人却没资格这么做。他这么做,是为了磨砺太子,是有苦心的;底下人这么做,就是挑唆皇子,是坏心。
今年朝堂中有两个大案,一个秋闱案,一个高飞案,分别把不少文臣和几位武将牵扯了进去。它们背后都涉及了夺嫡的风波。皇上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他对朝堂的掌控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下降了。
所以皇上无比愤怒,不止一次摔了手里的玉笔。
其实,拿其他儿子给太子当磨刀石这种事,皇上是这几年才开始有这种想法的。但是,从高飞案来看,成家人在十五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就已经对西北兵权虎视眈眈了。那会儿,二皇子才多大呢?
在柳佳慧的梦里,镇国公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们不利,他们除了喊冤竟无法自辩,因此才会在短短两个月里就整个儿分崩离析。不过,现在因为镇国公提前做好了准备,随着成家人和他们的同盟插手西北军证据越来越多,皇上圈了成家,抓捕了不少人下狱。最终,镇国公身上就只有个监察不利的罪名。这样的罪名在平时也挺要命的,但多了一个像毒蛇一样在暗中窥伺的成家作为对比,再加上朝中能用的武将太少,西北那边还离不得镇国公的镇守,这个罪名就不算什么了。
成家主自知大势已去,他肯定必死无疑,就把所有的罪都认下了,却极力撇清二皇子和宫里的德妃。因为,只要二皇子没事,他们成家日后就有重新起来的希望。于是,二皇子和德妃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处罚,但德妃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必然碍了皇上的眼,就自闭宫门,说是要为家人念经消业。二皇子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也不说给成家人求情的话,只说要卸了差事、回府读书。皇上准许了。
至于高飞,他是民告官,身上一直戴着镣铐。
等到案子审理完毕,虽说他确实身世可怜,但细究起来,他告镇国公的罪名是不成立的,因为那些事不是镇国公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二皇子暂时需要夹起尾巴来做人,对付一个高飞还不是妥妥的?他甚至不用自己去办这件事,只要给底下的人稍微一点点暗示,高飞就不可能被无罪释放。
反倒是镇国公这个被告的“苦主”一直在为高飞上书。
于是朝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扯皮。
镇国公说高飞无辜,就有御史站出来说应该依律办事,除非镇国公真有罪,否则高飞就应该被流放。御史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镇国公再上书,他们就暗讽镇国公假模假式,想借机捞名声。
镇国公说高飞力大无穷、天赋秉义、是可用之人,又有御史站出来说,高飞的母族为奸人所害,不管奸人听谁指挥,奸人确实出自西北军,怎么能知道高飞有没有怀恨在心?镇国公竟然还想用他?
各方吵了好几日,皇上也不拦着。
某些人便觉得皇上出于平衡之道,想用高飞来打镇国公的脸,就蹦跶得更加厉害了。他们没法把镇国公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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