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得罪了她呢?”
溪草奇怪道。
“是吗?那恕我愚钝,实在想不出来。倒是前些日子,大伯母因陷害我父亲被揭发,才被赶到了别馆,这么看,应该是大伯母和我们四房积怨更深吧!”
严曼箐被惹怒了。
“你是说是我姐姐自己找人害的自己吗?简直荒谬!”
溪草轻笑耸肩。
“我没那么说,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大堂哥突然开枪,激怒了狗熊,让它真正失控,现在在医院的,只怕是我,而不是大伯母。”
严曼箐无言以对,只得转头对陆承宗道。
“姐夫,姐姐还在医院生死未卜,你怎么能容忍四房的小辈这样污蔑她?”
陆承宗还是没有开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早就看出来了,他虽然恨溪草入骨,但若要保自己的姨太太,他就只得站在溪草这边。
偏生在此时,溪草又轻飘飘问了一句。
“阮姨娘,找杂耍班子来表演驯兽这主意,当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阮姨太无端被泼了一头狗血,正是惊怒交加,浑身乱颤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溪草一点拨,犹如大梦初醒。
“不是的!是厨房的王婶向我提议,她说去年过年的时候,督军府也请了这杂耍班子前去表演,督军府的贵人们都很开怀,很是博了一番彩头,我这才心动的。”
溪草浅浅一笑。
“看,如果没猜错了话,王婶就是引你踏进这陷阱的人。这样一举可除去咱们俩人,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事到如今,陆太爷终于对属下发话了。
“带人去拷问王婶,用点手段,务必让她说实话。”
那人领命后,带了两个汉子径直去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厨房一串惨叫,很快那随从就回来复命了。
“太爷,王婶招了,是她上街买菜的时候,碰上了大太太,大太太把她叫到暗巷里,塞了十个银元给她,叫她游说阮姨太请的杂耍班子,她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又能白得那么多钱,就答应了。”
众人沉默了,严曼青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自熊六爷的葬礼开始,华兴社上下就看穿了她端庄面目下的狰狞,今天能下这样的毒手,又有什么奇怪。
严曼箐也不再说话了。她其实早就看出事情的始末,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姐姐偷鸡不成蚀把米,起码,要把阮姨娘一起拉下水。
如今,真相已如和尚脑袋上的虱子,一目了然,再狡辩恐怕连严家的名声也要折进去。
冰冷的目光投向溪草,她在心中咬牙切齿。
这死丫头真是运气好,那熊瞎子怎么偏偏没咬死她!
就在此时,跟着陆铮、严家人一同送严曼青去医院的佣人回来了,抹泪进来禀报。
“太爷、大爷。大太太她……没救过来,人已经去了。严二爷和铮少爷悲愤欲绝,严二爷命我回来,让女佣们带了新衣裳过去医院,给大太太擦洗装裹,好接人回来,他还说咱们陆家一定要好好调查此事,务必揪出凶手,给大太太偿命。您看,小的是不是这就去一趟警备厅?”
听了这番话,陆太爷气得胡子都在抖。
“找他娘的警备厅!亏他严二好意思开口!自点炮仗崩瞎了眼,自作自受。还嫌他严家的女儿不够丢人吗?”
他举起拐杖,戳陆承宗的背脊。
“他要调查是吧?去!你带上这个杂耍班的什么老板,去和严家说个明白,告诉他们你媳妇究竟是怎么死的!”
陆承宗面色很难看,无论他多嫌弃严曼青,想和她离婚,但那女人始终是陆铮和陆铭的生母,她做了丑事,丢的是大房的脸。
好好一场寿宴,不但没有宾主尽欢,还闹出了人命,陆太爷病都要气犯了,陆承宣和华兴社的几位大佬留下来安抚,溪草就和几个小辈先行回家。
溪草把陆公馆的车留给了陆承宣,于是傅钧言就开车送她和杜文佩。
杜文佩一路拍手称快。
“这就是坏人自有天收!老天爷还是长眼的,不然那头熊怎么不咬别人,专咬她?”
傅钧言敛眉,他始终是跟着谢二见过世面的,可没有杜文佩那么天真。
“云卿,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溪草早已认定他们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所以也不隐瞒,诚实地点头道。
“没错,我既然得知她要杀我,光是全身而退,可不解恨。此前我让玉兰混进后院看过,她告诉我,那是一头母熊,而且笼子里头,还关着一头幼熊,所以我让玉兰用刀划开了幼熊的脚掌,趁乱把血抹在严曼青衣裳上,母熊闻到幼熊的血腥,自然专门袭击她了。”
清甜的笑容在她唇边漾开。
“所以,这不是什么天注定,严曼青既然起了杀心,我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还有……陆铮今天其实没有带枪,那把枪,是我偷偷带进来的,因为我早料到严曼青今天要对付我,自然要留把枪保命。”
或许是过于意外,杜文佩失声道。
“什么?那当时你怎么不自己掏枪射杀那头熊,你为什么又要陷害铮哥哥?”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又下意识维护了陆铮,不安地看了傅钧言一眼,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和陆铮又没有关系,你这么做,不太好。”
溪草面无波澜。
“我没有故意陷害他。只因玉兰懂得驯兽,我有把握自保,若当众掏枪,事后爷爷必然会怀疑我别有用心,不如把它趁乱扔在人前,谁来开枪激怒狗熊根本不重要,只怪陆铮眼睛太尖,被他捡到了那把枪。”
杜文佩没再说什么,可她的表情,还是有点介怀,傅钧言沉默半晌,摸摸她的头发。
“文佩,严曼青因云卿而死,你认为陆铮今后能放过云卿吗?如果让你选择,你会帮谁?”
杜文佩哑然,多年积攒起来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了断的,但是非黑白,她还是能分得清楚,陆铮心术不正,大房更是没少为非作歹,溪草这么点嫁祸,根本不算过分。
“我……当然是帮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