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死亡的话,三十两银子抚恤……
阿远的家人狮子大开口,这是知道盖楼的主家有钱,还要名声,所以才敢叫价到一千两银子,依然不知足,恨不能就此一大家子的生活全有人包管了。
生命无价,健康无价。林大小姐没心思去考虑这是不是讹诈的问题,她的视线落在痛苦的哀嚎着的伤病员,阿远的身上。
阿远被家人当做讨钱的砝码,从医馆里抬了出来,栖栖遑遑躺在一块光秃秃的门板上,门板托在一人高的脚手架上。
脚手架下,是阿远的家人族人,黑压压的一群,哭的骂的叫嚣的,还有懵懵懂懂的孩童,被母亲扯着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这是在举行祭祀仪式吗?林葱儿胸中腾起熊熊烈火,向前一迈,高声喝道:“你们想做什么?快把伤者送回医馆!”
这年头止疼的药物金贵又少见,已经痛到了忍无可忍程度的阿远,骤然抬头,上半身也立起半个儿,嘶哑的叫了一声:“东家!”
“东家?这就是盖房子的东家?”伴随着阿远的一声喊,挤挤挨挨的闹事家属们骚动了起来,以一个妇人为首,迅速向林葱儿的方向围拢来。
马师傅可不敢让林葱儿被冲撞了,指挥着一路上召唤来的师傅小工们挡在前面,自己也紧紧跟随在东家身边。
“都别闹,东家来了就是解决问题的……”,马师傅的声音被埋没在乱糟糟的喊叫声中,前方的小工们也被疯狂的妇人婆子们给抓挠了。
本来呢,小工们个个是壮劳力,真跟闹事儿的家属厮打起来也吃不了亏,可是马师傅只安排他们挡在东家前面,没嘱咐下手还击,而且,这些剽悍的妇人们还是同伴儿阿远的亲属,唇亡齿寒的,更是不好意思。
“一千两银子也不够!我们要两千两!”为首的妇人眼珠子都要瞪成四方孔君的形状了,她的身子又胖大,推搡起挡在前面的小伙子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马师傅精心安排的防线直接被撞开了一个口子,胖大妇人炮弹一样冲向了圈子正中的林葱儿。
局势太乱了,林大小姐本能的反应,身子往侧方一闪,胖大妇人炮弹般的身子,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纵使是地面黄土泥沙摔不到胳膊腿儿,胖身子也是好久爬不起来,脸上也挂了彩,鼻血迸溅……
这下可坏了,原本围在脚手架下没参与攻击的男性家属,也冲动起来,叫“婶儿”“大娘”“嫂子”“弟妹”的汉子们,抓起了家伙什。
他们本来就是助阵讨银子的,看到阿远的亲娘也满脸血,火气暴涨,根本没人听阿远这个真正的苦主是什么主意,一窝蜂全上,先打起来再说吧。
刚才妇人们用手指甲挠用身子撞,工地上的师傅小工们可以忍了,现在抡家什往身上脑袋上砸,可不能忍,霎时间就是一场生死混战……
林大小姐此刻脑子也懵懵的,怎么办?以为本来就是个讨价还价的纠纷而已,不料想直接上升为群殴事件了,哪方打坏了哪方,都只能让局面更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