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乡人绝对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班主的老婆伸手收铜板和银子,铜板是进门的,银子是撩桌布的费用。
朱员外腾不出手来,林葱儿大大方方给他们父子交了费用,嘱咐一句:“十倍的赔偿也得归我,粮食也不能少。”
她这边只带个峰哥进去,加上朱员外父子,青砖小屋门外挤挤挨挨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里三层外三层把小屋包围起来。
屋内光线极暗,青天白日也必须借助灯光照明,暗淡昏黄的油灯火苗闪烁,班主走到黑乎乎的正前方,撩开一块儿黑布,峰哥站在林葱儿侧前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一只莹白色勾画着花鸟虫鱼的花瓶,蹲在同样铺着黑桌布的桌面上,一张莹白的女人脸,下巴就搁在花瓶的口沿儿上。
昏黄的灯光,给那张莹白的脸增添了一层黄晕,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那眉眼生得极好,又被细细的描画过,盈盈秋水般望过来,红唇微启娇喘袭袭,当真是流光溢彩美艳不可方物。
小朱公子完全忘记了父亲的钳制还在,温文儒雅判若两人的说:“花瓶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多谢公子挂念。”花瓶小姐声音轻柔的宛如清风拂过耳朵。
朱员外胸脯剧烈起伏,喉咙中发出嘶鸣声,混着两个模糊不清的字音:“妖……孽……”!
只有一个脑袋的美女,怎么不是个妖孽?
在场四位看客,大概只有林葱儿这个女人不会被如斯美貌的“妖孽”迷了心神,她甚至轻飘飘解说了一下:“这法子还可以做成‘人头蛇身’,也比较有噱头。”
班主很紧张,密切关注着四个人的脚步,不允许向前移动。
按照约定,交了二十两银子,得掀开花瓶下的桌布给大家看看有没有露出腿脚来。
班主看着四人还算守规矩,一边掀桌布一边说道:“就看一眼……”。
桌布掀开,朦朦胧胧的桌子四条腿,桌子下面和后面空空荡荡一切正常。
朱员外满眼失望,小朱公子一脸痴迷……
峰哥的一侧胳膊被狠狠掐了一下,骤然发力,一枚石子儿破空而出,直奔桌布下面,伴随着桌布放下的动作,发出“铛”一声闷响。
林夫人想象中的“哗啦”碎裂声没有响起,障眼法被穿帮的喜悦感也没有席卷而来,倒是回过神来的班主愤怒的叫道:“谁不守规矩?”
峰哥懵圈儿,一脸抱愧。
林夫人紧握双拳,大脑翻江倒海,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悟了!
“照准花瓶下的位置,力气再大些!”夫人又是一记狠掐,心里暗戳戳的琢磨,峰哥血气方刚开春必须送回寿安县城成亲去,要不然,在外面被野花迷了眼的话,自己可对不住杨素素。
进门前嘱咐峰哥准备好暗器抛掷呢,再来一次肯定成功!
她嘴里还回应着班主:“谁不守规矩了?不说好了不近前不碰触花瓶小姐吗?我们都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