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她,道:“年年,我们走了。”
顾时年愣了一下,看看那只手,几步跟上要和他一起走。
“慕少!慕少!”“慕太太,慕太太!”院长声嘶力竭地喊着,求最后一丝希望,半抱怨地斥责着她,“您……您想想怎么能这样呢?!学校是你的母校,教你知识,遇到事情你竟然不维护母校,竟然纵容这种败坏学校声誉的
事情,就算自己委屈,也应该为学校牺牲一下不是吗?”
顾时年背影僵住。
慕修辞也停下来,这种事他不想插手,前面的路他铺好了,他想看看她怎么走。
垂下眸,修长的手指掐了掐她的手指,示意她回复。
顾时年在原地气若游丝地站了一段时间,扭头走到院长跟前,问:“哪个妈妈会容许自己的孩子发生这种事,发生了都不许吭一声的?”
院长蹙眉:“我……”
“换做是你女儿,你会叫她忍吗?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忍的吗?你叫她来试试,她能忍,我们再说。”
院长万分尴尬:“我没有女儿……”
恶毒地剜她一眼,“再说我有女儿也不会像你一样!”
顾时年点头:“你女儿是那个只会拿手机拍别人还不敢承认的怂货。”
院长恼火,瞬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顾时年。
“我才不会帮你们,”顾时年小脸冷若冰霜,笃定地说,“你们谎话都敢说,我真话为什么不敢?”
“要牺牲也要看对象,你要对得起我,这个时候才有资格骂我顾时年没良心;你们从头到尾没对我友善过,现在都能开口提这种要求,也真是有够不要脸!”
她骂得狠。
一针见血。
院长被骂得一句话说不出,眼里却还闪烁着强烈的恨意。
这些人违心的道歉,顾时年也不想要。
她转身走回到慕修辞身边去,拉住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慕修辞看她一眼,抽手揽过她来,带她走了。
副秘书瞪圆了眼睛,颠儿颠儿跑过去,激动地扯着院长的袖子说:“20亿没了吗?没了吗?说好的建游泳池的那部分油水呢?那是我的!院长你可得给我!”
院长脸色惨白如纸,猩红如血的眼睛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这个女人肚子上,将她踹得再次“砰!”得撞上桌子!力道狠得桌子都差点儿散架!
“蠢货女人,这件事要是黄了我弄死你!我他妈现在就弄死你!”
凄厉惨烈的尖叫声,从背后传来!
顾时年心惊胆战,要往后看。
前面突然传来一个轻柔平静的声音:“……不要看。”
顾时年收了收心,重新转过头来。
教务处的办公楼里很冷,一路走出去才猛地见到阳光,走出去,阳光才慢慢将她笼罩。
慢慢暖起来。
其实很多工程都在建了,校庆100周年在即,土地合同刚刚签下来,河水填平,挖人工湖,新建筑频频崛起……
顾时年以前很喜欢这地方,除了顾家,她最喜欢来学校,有一搭没一搭地上课,跟舍友耍耍小心眼吵吵闹闹,跟桑桑见面。
前些天出那件事的时候,顾时年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太多次地想念学校。
想要回去上课。
想要维持那么多年里唯一稳定和像象牙塔一样的生活。
现在好像没有了。
“怎么了还不开心?”慕修辞拉过她一只小手,抱住她,清眸凝视着远处的远山,说,“不要说你心软不忍心,视频我一定要公布,该惩罚的人要罚,一定。”
他说的云淡风轻。
顾时年知道那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公布以后,那些绘画系学生的日子、疯狂谩骂她的同学的日子,都会极不好过。
这些人必须不好过。
这就是慕修辞想做的。
顾时年知道这些事,她许久没有活得这样嚣张过了,十几年来头一次,居然有人要求她。
求她放过。
尽管就是那些人不要脸地伤害着她,伤完了,还觉得没什么,觉得她应该忍!
三观简直崩裂!
跟顾沉山一样!
抱了好一会,顾时年在他怀里磨蹭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想了想说:“那我还能不能回去上课?我不想退学,我的专业挺好的。”
她要求很低。如果能回去上课的话,受一点委屈其实都是愿意的,她现在很珍惜上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