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弄帕是块硬骨头,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大家都对原计划能否收效持怀疑态度,毕竟郝俊只是一个安检员,没有审讯方面的经验,万一失败,接下来的审讯可能更加困难。
倪辰北的蓝牙耳机一直和符作斌的手机保持畅通,符作斌决定再问一下郝俊有多大把握。
倪辰北轻声向郝俊转述了符作斌的意思。
郝俊一直在观察着水弄帕的反应,确信可以成功。
他把手放到了键盘上,敲出了十八个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赶鸭子上架,扮一回影帝。”
盯着电脑显示屏的倪辰北强忍住笑意,处长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符作斌指了一下邓昌鸣,“老邓啊,这郝俊还蛮有意思的,人才啊!你可得着宝了!等一下把水弄帕和察不烈拿下了,我得好好表扬表扬他,陪他吃个午饭。”
邢铁铮笑道:“符处,你也太小气了,就是口头表扬加一顿午饭?”
“你放心吧,这事不可能在我这儿捂着,我这里该有的一样少不了!只多不少!上头也绝不会只下点毛毛雨,这绝对比抓个通缉犯影响大多了!你们车站派出所先抓到了两个,功劳也不小!”
符作斌通知倪辰北,照原计划进行。
审讯室里,水弄帕看着倪辰北回答问题的间隙,郝俊的左手避开倪辰北的目光,杵了一下翻译,翻译扭头看郝俊的时候,郝俊对着他做了个手势。
随后,翻译悄悄地摸出手机,垂在了桌边,操作了几下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当然,水弄帕看得到这一切,因为这就是做给她看的。
五分钟后,外面的楼道里传来了吵闹声,不一会儿有一个警官推开了门,“倪支队,这事儿得你来处理一下。”
倪辰北起身跟着出去了。
郝俊站了起来,让翻译去门口盯着。
翻译立刻站起身来,拉开门把脑袋伸到了门外头。
郝俊快步走到一头雾水的水弄帕面前,用爪哇语和她说:“水弄帕,你做的很好,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不要说,再坚持三天,会想办法把你引渡回国的。”
水弄帕上下打量着郝俊,“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郝俊指了门外,“外面的事情是我搞出来的,但不会耽搁太久,所以没时间说废话。我是谁你没有权力知道,我只是来让你的心安稳些,你们五个只要被引渡回爪哇,就会有办法让你们五个重获自由。”
郝俊特别强调了两次“五个”,果然水弄帕疑惑了:“五个?为什么是五个?”
“因为察不烈快要熬不住了,我必须让他永远闭嘴!”
郝俊横起食指,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然后转身朝审讯桌走去。
水弄帕急了,“不!是我把察不烈带出来的,我怎么向甲邑交代?还有深爱着察不烈的阮茨!”
郝俊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快步走向了门口,因为接下来必须询问甲邑是谁,但他不确定甲邑是他们的上级还是察不烈的亲友,不确定怎么询问才不会引起怀疑,必须装做向门外探看,与躲在门外的倪辰北悄悄商量一下,然后在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翻译会通过蓝牙耳机教给他怎么用爪哇语说。
然而,水弄帕以为郝俊要离开这里,察不烈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她真的着急了,几乎是喊出来的:“求你了!甲邑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我不能把他的弟弟留在这里!”
郝俊心中一轻,原来甲邑是察不烈的哥哥!
郝俊转过身来,又冲着门外指了指,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轻点声。”
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看现在水弄帕的精神状态,绝对是问什么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声:“倪支队好!”
好像是谁在脚跟并拢,给倪辰北立正敬礼。
水弄帕瞪大眼睛盯着门口,突然意识到上当了,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天哪!我都说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郝俊知道演不下去了,无奈的向门口走去,“倪支队,功亏一篑了。”
门外的倪辰北一听,立刻猜到水弄帕为什么吼叫了,他也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混蛋!你打什么敬礼?看不出我是潜伏在这里吗?你想干什么?”
“倪、倪、倪支队,我只是想、想去上厕所。”
“憋着!哪儿也不许去!马上回去关禁闭,天黑前不准出房间!等待处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