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霓虹闪烁的大桥上,凭栏远眺沿河的街景。
夜,有些深了,纵然是大都会,也没有了华灯初上时的喧嚣,但灯影交错下,薄薄的冰面上绚丽非常,郝俊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三三两两的人从身边经过,让郝俊觉得夜风没有那么寒凉。
“小伙子,能不能帮个忙?”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在郝俊的耳边响起。
郝俊扭头一看,还得往上仰着头看,因为郝俊比说话的人矮了一个半头。
问话的人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个子虽高但挺瘦,上身是极不合体的学生装,大概是家里上学的孩子退下来后,她没舍得扔就凑合着穿了。
她的裤子也已经洗得泛白了,右手拿着一张半干的纸条和皱皱巴巴的五块钱。
“大兄弟,俺是外地来打工的,手机开不了机了,俺下车有一会儿了,没想到这大城市连个公用电话都找不到。想让你帮忙给俺男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俺,就耽搁你几分钟,行吗?”看到郝俊没有嫌弃她衣着寒酸的表情,她陪着笑脸询问着,用左手指了指身后不远的两个大蛇皮袋子,大概是要证实自己所言不虚。
郝俊看了一眼那两个大袋子,似乎装着被褥和其它生活用品。
对于民工,郝俊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有一次看到一个送货的三轮车转弯的时候拐急了,车子要歪倒的一霎那,被正好路过的两位民工大哥死死抓住,才避免被摔伤。
在郝俊上班的昌阳火车站不远处有一个工地,他经常看到上下班的民工大哥帮助老人和小孩子过马路。
看着面前一脸憨厚的民工大嫂,郝俊掏出了手机,微笑着说:“你报一下号码吧。”
民工大嫂左手先捏着那张半干的纸条送到郝俊的眼前:“俺来之前,记下了俺男人告诉俺的一个地址,怕纸条丢了,就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了。俺坐的车里有点热,又不好意思脱毛衣,结果出汗出的把纸条上的字弄得看不清了,问了好几个人都没认出来,你先看看能不能认得。”
郝俊看了一眼,确实模糊不清了,很难辨别出是什么字。
民工大嫂收起纸条,接着把那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送到郝俊的眼前:“俺男人来的时间也不长,用的还是俺那边的号码,你给他打电话就等于打长途,可能要花个三块几块的,这五块钱就等于电话费了,谢谢你了!”
郝俊微笑着摇摇头:“几句话的事,要什么钱呢!而且我这卡也不分长途市话,便宜得很,你快说号码吧。”
民工大嫂把五块钱又往前递了递:“兄弟,你先收着钱,要不我心里面过意不去。”
郝俊把手机举在面前,做出了输入号码的姿态:“说号码吧。”
民工大嫂一边把钱塞进裤子口袋里,一边满脸感激的看着郝俊:“好人呢兄弟,你可真是好人!俺是第一次出远门,幸亏遇上你了。”
听到别人的恭维,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惺惺的,估计每个人都会笑纳,而且不接着帮忙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