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形虽然瘦小,身上道袍虽然邋遢油腻,可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高手气势,从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
霍然朝着苏杉一指,这中年人八字胡须抖动,恶狠狠朝着苏杉言道:“难道是你这小子,要强抢本真人的美女徒弟做小妾么?正所谓宝刀赠英雄,美女送猛人,你小子要是足够猛,本真人就将徒弟嫁给你。要是你小子打不过本真人,那就休想抢走本真人的美女徒弟……”
一席话语,让苏杉心底一震。
本以为能教导出林薇儿这等豪气女子之人,必是有这一代宗师风范,可而今这道人出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猥琐气息,让苏杉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只得朝此人一拱手,道:“阁下怕是误会了,在下只是与林姑娘同来此地,并非是要抢她去做小妾……”
“量你也抢不走!”
中年道人眼神一闪,不断捋着下颚山羊胡须,言道:“看你浑身上下没有半丝法力涌动,就连真元都无影无踪,想来也只是个凡俗世人而已,又怎配得上本真人的徒儿?这天下间除了我付八两之外,就再无其他男子,配得上做我徒儿的男人,只是本真人与她本是师徒,若结成夫妻,就乱了伦常礼法,实在是令本真人左右为难……”
“师傅!”
付八两话未说完,就被林薇儿打断,她这一声师傅叫的还一本正经,可余下口中说出一句话语,却已是满口鄙夷:“别再丢人现眼了……这位苏杉苏道友,就是当初神魔来袭之时,击退三魔之人,休要怠慢了他。”
“本真人怎地丢人显眼了?”付八两满脸不以为然,可听到苏杉来历之后,眼中亦是出现几分敬意,口中只道,“我上古修士修道,讲的是只问本心,须得洞彻心中大势,方能寻到心中大道,又怎能将心底所想藏着掖着?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徒弟你长得好看,为师我就喜欢上你了,这又有什么丢人现眼的?若不是藏月那厮定下人伦法力,说师徒结为道侣会乱了礼**常,只怕本真人早已向你爹爹下聘礼了……”
一席话语,竟说得林薇儿哑口无言,她无从反驳付八两的话语,只得脸色一冷,陡然道出一声:“呸!”
“好徒弟!果然够辣,够味道!为师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付八两全然不顾别人的态度念想,依旧自顾自说着话语,只是这山岗之上,忽地被一道沛然气息笼罩,让付八两那猥琐面容,顿即多出几分凝重。
几十里外,就是中央万丈高楼。
却见一道青光,从楼顶爆射飞驰而下,沿着高楼白玉琼台降落,达到地面之时化作一道修长人影,朝着山岗飞驰而来。
“嘿嘿……沧浪仙尊耐不住寂寞,终究是找本真人的麻烦来了!”付八血红两衣袍一展,悬空而起,显得三尺身高倏然间伟岸起来,那双鼠目般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最终看向苏杉,道:“你小子怕是中了沧浪仙尊那名作仙天剑器阴损神通,被封住了紫府,只怕熬不过今夜。不若让我徒弟抱着你,若是牡丹花下死,你小子做鬼也风流……”
将一身火红衣裙的林薇儿比作牡丹,倒也恰如其分。
而自中央高楼之上降下的那一道青色身影,正是沧浪仙尊魂魄!此等上古高手,意志虽远远不及当年神魔强横,却也十分强大,而此处山岗与中央高楼只隔了几十里,沧浪仙尊怎察觉不到苏杉来了此地?
他便用意志驾驭着不朽肉身,与柳漠然在空中大战,自身魂魄却是趁着柳漠然不注意,从天而降前来袭杀苏杉。“苏杉!”
沧浪仙尊却不似赵无涯那般猖狂叫嚣,只高呼苏杉之名,魂魄掌中已是打出一道强横潮水,滚滚袭来。
潮水中符箓片片,铺天盖地。
加之此刻又是夜间,雾气弥漫,沧浪仙尊打出的潮水竟是涌入夜色里头,宛若铺天盖地重洗而来……只是苏杉虽意志与法力被禁锢,而林薇儿修为实力也是远远比不上沧浪仙尊,可此刻二人身边,却有一个付八两存在。
若论根底,付八两也是上古高手,若是沧浪仙尊那不朽肉身在此,付八两未必斗得过他,可而今沧浪仙尊肉身却在与柳漠然大战,只用了自身魂魄从空中降下,而付八两却肉身与魂魄俱存……
只是,付八两却似是惧了这沧浪仙尊。
八字胡须猛然一抖,他脚下生出三道罡风,裹着他自身的同时,苏杉与林薇儿也被他用罡风裹住,三人齐齐往山岗之下飞驰而去。堂堂上古高手,竟是惧怕了别人,倒是让苏杉心底疑惑。
不过林薇儿却知道她这师傅的秉性,顿即满眼鄙夷,话语在罡风里头如雷响起,道:“师傅你就这么怕死?他沧浪仙尊只驾驭着魂魄来此,你都不敢与之大战一场!”
“嘿嘿……”
却见付八两怪笑一声,被徒弟骂了之后,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言道:“为师若不怕死,又怎能从上古活到现在,再收了你这美女徒弟?”
哼!
林薇儿冷笑一声,不再与付八两言语。
周遭雾气潮水般挟裹而来,雨露里头闪电狂舞,漫天遍野被电光照成一片莹白颜色,从上而下罩来,往付八两已是无处逃避,只得往地上奔驰。
“糟老头子!而今沧浪仙尊打上门来,将四面八方路途封死,你若是再不反抗,就只能像那缩头乌龟一样从土里施展土遁术逃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能够活命的办法……”
林薇儿再以神念传音,冷嘲热讽一番,狠狠言道:“难怪你在上古之时,连一个道侣都找寻不到,而今我见了你这番模样,即便是身为你门下弟子,也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这一席话,才像是落到了付八两的痛处。
哇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