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耽搁,反倒你这二流子不似进取,这等时候你居然还睡得着,居然还敢瞪我,看我李无双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晓而今这安稳世间来之不易!”
唰!
李无双狠狠一脚,再度往苏杉身上踹去。
此人虽不是修行之士,可却似是有着一身武功,这一脚看似平凡,却也有数百斤力道,若是踹在石头之上,定能将百十斤踢碎。李无双却也只是心中愤愤不平,看不惯苏杉这番大战之前依旧自由散漫的模样,也不是想要一脚废了他,故而脚掌踢出之时,又收回了大半的力道,速度减慢了几分,而苏杉则是顺着李无双脚下风声响起,双腿往一旁侧着躲开,恰是躲开了李无双这一脚。
“哦?”
轻疑一声,苏杉侧躺在地上,自衣袖中掏出一坛美酒,拍开封泥在唇边闻了一闻,口中则喷着酒气道:“原来你也姓李,不知阁下住在何方,离此处是否遥远,可知八百年前此处有李家屯么?而今阁下姓李,我也姓李,或许八百年前你我还是一家呢……”
被人连踹两脚,虽然有一脚没踹到,可苏杉脸上不仅没有怒意,反倒溢出淡淡的笑容。
毕竟这樵夫踢他,乃是看不惯他这般自由散漫,是本着同为华夏子民的身份而踢出两脚,倒也算是一个直爽的汉子,苏杉又怎能怪他。
继而再饶有兴趣看了樵夫李无双两眼,轻轻抬起酒坛,放到唇边饮了一口。
恰好清风徐来,扬起苏杉柔顺若瀑布的长发以及周身衣袂,倒显得他身上更有几分仙气。
可这樵夫见苏杉如此悠然自得,更是气愤,怒喝道:“大战在即你既然如此放浪形骸,倒卧沉睡在山间,而今竟然想要跟我李无双拉关系,谁和你八百年前是一家了?就你这副德行,你也配姓李?”
“哈哈哈哈哈……”
勃然笑声,响起在苏杉口中,就在这一阵笑声当中,苏杉横躺在地上的身躯平地飞起,离地三尺,横卧在李无双面前。
就像是李无双面前空中摆了一张长椅,而苏杉就横握在那长椅之上,他用右手撑着侧脸,左手两个指头勾起酒坛,轻轻饮了一口,此刻心中忽然想起了门下二弟子赵澈在怒骂赵无涯之时,口中高呼:“你也配姓赵!?”
二人的语气,竟是同出一辙。
眼神中冲出一道意志,在樵夫身上仔细打量一番,继而苏杉心底惊喜,原来这樵夫竟然也是先天道体的资质。
饶有兴趣看了樵夫几眼,在樵夫震惊的眼神中,苏杉手指轻轻摇着酒坛,问道:“阁下为何说我姓不得李,我为何不配姓李?”
当看到苏杉横着飞起离地三尺,继而停在面前空中,李无双已是心底震惊不已,已然知晓苏杉并非他心中的浪荡子弟,惊呼一声:“上仙!”
可眼中惊疑神色一闪而过之后,这樵夫脸色却更是愤怒,喝骂道:“身为堂堂上仙,在大战来临之际,不好好安心修炼,潜心炼制法宝,居然还有心在这山中睡觉,如此不思进取,咱们华夏子孙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李无双此刻眼神与语气,凌厉无比,好似苏杉就成了抗战时期的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倒是他却是愤怒,苏杉心底就越是欢喜。
而今知晓了苏杉身份非是寻常凡俗世人,这李无双以一个樵夫的身份,不仅丝毫不畏惧苏杉,反而破口大骂。这番举动,显得这樵夫血气方刚,有着一股豪迈正气在心头,竟是抡起挑柴的扁担,准备一扁担朝着苏杉身上打去。
唰!
扁担从苏杉身上一挥而过,宛若是打中了一幕虚影,受不到丝毫力道。
“我丢脸不丢脸,倒不是阁下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而今阁下只在山中打柴,倒也算是荒废了阁下的胸中满腔正气,你我在此相见本是有缘,不若此刻随我去见识一番,也好分辨出我到底配不配同你一样姓李?”
言罢,苏杉衣袖一卷,山间升起一团白云,裹在他与李无双脚下。
二人冉冉升起,朝着高空飞去。
远离地面上万米,李无双终究明白过来了,知晓身边这人修为高深,绝非是自己这三脚猫的武艺所能抵挡。可他心中依旧愤愤不平,瞅着苏杉上下打量了几分,猛然喝道:“难怪那些名门正派修士,说你们邪魔外道为人处世不讲规矩,最是不可理喻。而今大战在即,你这邪魔外道之辈竟还有闲心带着我一个凡俗世人到处闲逛,竟不想着留着一身真元去对抗外敌,哼!”
知晓敌不过苏杉,也逃不开这朵白云,李无双干脆盘膝坐在了云端,从腰间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酒葫芦,正要往口中灌去,却陡然发现葫芦中酒水早已喝完。苏杉见他这番举动,暗赞其洒脱,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坛用诸多灵药酿造的美酒,往李无双手中一方,道:“敢喝我这酒么?”
“喝就喝,还怕你毒死我么?”
歪着头瞪了苏杉一眼之后,李无双才捏开酒坛封泥,狠狠往口中喝了下去,转头看时却见到苏杉满脸笑容,这让李无双更是愤怒,咕噜咕噜将一坛约莫有七八斤重的烈酒全都喝了下去。
此酒是涵莹用了苏杉不少千年灵药炼制而成,若是寻常修为不高的修士喝了,也是难以消化酒中药力。而今李无双仅仅是一个有着武艺在身的凡俗世人,又怎能承受得住酒中浓烈药效,顿即李无双只觉得似有一股子烈火在丹田中燃烧,宛若要将他身躯化为灰烬。
“你……你……”
狠狠抬起手来,指着苏杉,李无双双眼充血变得鲜红无比,鼓着劲怒骂道:“你竟然真要毒死我,简直丢光了修行之士的脸面!”
盛怒之时,却听到了苏杉正在勃然大笑。